鳳輕狂一掐大腿,豆大的淚珠又滾落面頰。
“冤枉啊!我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又哪裡敢殺姨娘?當時我是被逼急了,想嚇唬嚇唬你,以求自保而已。”
“我早知姨娘會來找爹爹訴苦,已準備受罰,反正這些年都是如此,委屈我也受慣了,不怕這一回。”
“姨娘既容不下輕狂,輕狂在這家裡也活不下去了,還不如去九泉之下陪伴娘親,請爹成全……”
鳳輕狂又跪了下去,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睫羽輕輕顫動,水澤在眼眶打轉。
身為父親的鳳衡自是心疼,遂起身去扶鳳輕狂,嘆氣道:“輕狂,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難道要爹白髮人送黑髮人?”
林氏眼見勢頭不妙,氣得心肝肺都疼,眼睛快要冒火。
“鳳輕狂,你……”
鳳輕狂立刻躲到鳳衡身後,小小聲道:“爹,她要吃人。”
“林氏,我早警告過你不許糾纏輕狂,你都當了耳旁風,怎麼,我的話在你這裡不管用了是不是?”
見鳳衡冰霜敷面,林氏心尖一顫,忙搖頭:“妾身不敢。”
“以後不得再靠近輕狂的院落半步,下去吧!”
“還有,即日起,閉門思過三個月!”
林氏掀眼瞥向鳳輕狂,咬牙應諾。
鳳輕狂輕拍胸口,嘴角漾出一抹笑。
其實得知鳳衡給予林氏警告後,她就知道鳳衡對兒女存有維護之心,只是多年來忙於公務,不管內院之事,被林氏矇騙了。
只要方式得當,這位父親可以成為庇護自己的一棵大樹。
因此跟他處好父女關係是關鍵。
鳳輕狂擺出崇拜臉,道:“爹爹沒有輕信林姨娘的挑撥之言,真是太英明瞭。”
說著,十分殷勤地倒了杯茶給鳳衡,然後又捏肩捶背,活忙起來。
這小模樣分明是在討好,鳳衡斜眼瞧著她,忽而又想起亡妻,不禁感慨萬千。
林氏能突襲搜人,必是有人通風報信,可既然不是青桃,又會是誰呢?
鳳輕狂院裡統共就六個丫鬟,除了青桃和四個灑掃庭除做雜活兒的二等丫鬟之外,就只有個叫春紅的丫頭。
春紅也是一等丫鬟,雖然心思靈活,幹活勤快,但由於是五年前調過來的,跟原主並沒有多麼親厚。
“青桃,如果沒記錯的話,春紅是五年前林氏撥過來的吧?”
青桃略一回想,頷首道:“不錯,當年林姨娘說小姐身邊缺人手,便將春紅連同另外兩個丫鬟調過來了。”
“去把人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