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道人正想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旁邊的太清道人,也是停下了他的推算,睜開雙眼看著雲中君。
太清道人睜開雙眼之後,玉清道人和上清道人,便都是安靜下來。
顯然,三清道人當中,真正能夠做主的,還是這位太清道人,鴻鈞首徒。
“太清道兄。”雲中君轉過臉看著旁邊的太清道人。
“雲道友,請繼續說。”
“這漩渦當中,能夠得見天日。”
“我們若是以幻法將這漩渦遮掩起來,再在他處以幻法將這漩渦中的風物復刻出來,將那些軍士們引走,這樣的話,是否就能從容等待那先天靈禁現世,而後將之收取?”
“我想,維繫幻法再難,也要比訊息走漏之後,那些先天神聖以及不朽金仙們蜂擁而至好處理得多。”雲中君緩緩道。
“此法,甚妙。”太清道人沉下心神,思忖了一陣子,然後才是點了點頭。
“以幻法改天換地,雲道友好大的氣魄,和道友相比,我們三人之前的打算,著實是有些小家子氣。”
“這一趟請雲道友,真的是請對了。”太清道人感慨了一具。
他們之所以對這漩渦周遭的兩族軍士顧慮重重,根子就在於水眼這特殊的地形。
水眼之下,可以說是一個封閉的天地,修行者想要從這水眼當中出入,唯一的門戶,就在於那水眼的出口。
而現在那出口,就被龍城鎮壓著,一旦東海那些先天神聖們將那水眼的出口給封死,那麼被困在水眼當中的三兄弟,便無處可走。
也正是如此,雲中君的這個想法,一提出來就打動了太清道人。
那些軍士們被引走之後,這漩渦周遭,就算偶爾還會有修行者前來逡巡,但他們打殺了這些修行者,也不會有什麼後患,畢竟,幾個修行者死去的動靜,和一整支大軍覆滅的動靜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
“以幻法在營造出這樣一個漩渦來,到也不難,不過,這漩渦之上的星辰日月,上映天象,卻不是那麼好維繫的。”一拍即合之下,四人當即就開始籌謀起了以幻法改天換地的計劃。
最後,四人根據太清道人推算出來的那先天靈禁現世的時間,以幻法制造出一個這漩渦正在沿著兩族陣線的邊緣轉移的假象來。
——離先天靈禁現世,還需要一百多年,就算只一日一里,那一百年以後,兩族的軍士,便在幻法的引動之下,離開了這漩渦三萬裡之遙。
這樣一來,這先天靈禁現世的時候,就算是因為天地交感,使得被他們以幻法遮掩起來的漩渦再度顯現於水眼當中,甚至於雲中君他們維繫的幻術也隨之崩潰,但當兩族之人趕過來所需要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將那先天靈禁以及被那先天靈禁當中逸散出來的先天之機給一起帶走了。
“此法所慮之處有二。”
“一則,是這漩渦當中展露出來的星辰之軌跡。”
“星辰軌跡當中,自有天理道韻藏於其間。”
“我等以幻法映照出來的星辰,騙騙常人還好,但若是碰到了兩族當中對星辰有所鑽研之輩,就極易露出破綻。”玉清道人出聲,指出了他們計劃當中的破綻。
他的顧慮,並非平白而起——這水眼之下的天地,極其荒涼,一眼望過去,除了水流,還是水流,偶爾看看,尚有新奇之感,但見得多了,也就顯得平平無奇。
而和這水眼之下的天地相比,這漩渦當中所能見到的東西,就截然不同了。
漩渦當中所映照出來的,乃是真正的穹天之景,其中除了星辰運轉的軌跡之外,又有日月之輪轉,風雲之變幻,可謂是時時刻刻,皆有所不同。
作為這水眼當中唯一能看到的景色,兩族的修行者們,再如何的愚駑,但看了一萬年之後,他們對星辰的運轉等等,也必然會有獨特的認知,雲中君他們以幻法衍化出來的星辰軌跡,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看穿。
玉清道人一說,三清道人的臉上,便都泛起了難色。
穹天之上,每一顆星辰的運轉,都能夠對應到天地當中的一種氣象,若是有誰能夠掌控所有星辰運轉的秘密,那麼這人的功行,必然已經臻至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很顯然,三清道人現在還辦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