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在朝堂之上做弄出如此大的響動,可謂達到了震撼群臣、失驚韋后的最初目的。
當這個霹靂般的訊息傳到上官婉兒這裡的時候,她惶惶然聽到太平公主被韋太后關押北苑的訊息,心未免一震!
不應該啊,怎麼都是不應該的,除非太平未按常理出牌……
婉兒定下心念靜靜思量,她曾在韋后徹底否決了那起草的遺詔、不管不顧獨攬政權之前,就給太平書了一封密信,那密信是讓太平公主聯合相王,兩人自能達成一個共識、有一個縝密完善的籌措。
這之後,聲威赫赫的兄妹二人當著一眾武聲討韋后、在朝堂上將韋后一軍,讓韋后來個措手不及!
如果按著婉兒這樣的思路,在行事之前,難道太平與相王不該做足了鋪墊與應付最壞打算的準備麼?怎麼時今韋后並無損失,反倒是太平被韋后關押起來,走勢利處看似偏向韋后呢?
不過詫異歸詫異,漸漸的婉兒那心也就平定了下來。她不怎麼擔心太平的處境,因為直覺告訴她,這是一盤大棋;而這棋局,她早已被迫脫離,甚至已經絲毫都再觸控不到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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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王府內,李旦這一整日都心不在焉、莫名慌張。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這般精準的對未知事物的感知總攪擾的他糾葛倍至、心有慼慼!
胞妹太平公主被韋后收押的事情傳來,一向對政治自有一段敏感的他最先報之以的態度不是對妹妹的擔心,同樣只是詫異。
那是誰?那是同他安國相王相呼應的鎮國太平公主啊!如是八面威風、根基勢力龐大深厚的人,怎麼這好端端的她居然會被關押起來?且看情形、看陣仗,還一如判案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毫無反抗之力;更令他費解的是,以太平之根基勢力,她被韋后關押,理應引起朝堂之上好一通聲勢,但為何這政治的天幕出奇的平靜而未掀起紋絲波瀾?
他默默然落座思量,順著這事態一路追溯,刨根究底兒的探尋到最初時太平獨上朝堂、當眾指摘和質疑韋后一事,似乎這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怎麼對勁兒!如果沒有做足充分的準備,那太平又為何會分外魯莽的針對當朝太后?
換言之,如果這當真是一條有意的計謀,也合該是同他相王仔細商榷、嚴格部署,後雙雙共上朝堂,擺出正義之師的架子同韋太后針鋒相對的!可實際上,相王自己對此是毫不知情的!
這事態的由始由終、裡裡外外,全都被充斥進一種淡淡的陰謀氣息之。久而久之的心思兜轉,旦隱隱的猜度出了這其的一盤大棋……
靈犀一點突忽閃現,旦陡一抬目!
他能感知出、分析出的事態,韋太后那個玲瓏剔透的人亦能分析出。所以,如果這當真是太平他們擺好的陣仗、刻意的籌謀,那動手的度便一定得極快,時間半點也不能耽擱!瞅準時機方能在韋后措手不及之時已然將她鉗制,稍有不慎韋后便極有可能會反敗為勝!
在這同時,李旦心那根心絃繃的死死……看來有些人是早鐵了心的打定主意自己籌謀、要將他相王晾在一邊兒不管不顧了!
他倒不至於怪罪他們這一份別有用心,只是著實詫異與擔憂他們這天大的膽子!
心念甫至,李旦沒敢多耽擱,忙匆匆出府去找自己的兒子三郎李隆基。
到底是知子莫若父啊……
也是情理之的事情,三郎並不在府內。
旦頓然心慌,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過他的心性素來沉著,縱然眼下事態紛亂百般,他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持起那一懷鎮定。
他強迫自己在最快的時間內穩住那心脈,天風鋪面時,甫然想起不日前被韋后重又召入宮安身的上官婉兒……不知怎麼的,他極快的一下子就心慌不已、儼有自亂陣腳之勢!
也不備轎、不喚人,當即折了步子徑自孑孑的往大明宮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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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夜,這是唐隆元年七月二十一日夜。在鎮國太平公主與相王三子李隆基的聯手策劃之下,又一場浩浩蕩蕩的宮廷政.變就此拉開幃幕!
按著一早便擬定好的計劃,隆基策馬領先、將那政.變的大旗號英姿颯爽的高高喊出來:“韋氏與其女安樂公主毒死先帝,陰謀危害社稷,又關押了正義凜凜的鎮國太平公主,其心可異、其行可憎!今晚應誅殺諸韋,為先帝報仇、為大唐國祚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