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屋外雞打鳴的叫聲,林倩眼睛眯開一條縫瞧了一眼,天才矇矇亮。
該死的雞!
翻了一個身,將被子拉過頭頂,才打算繼續睡下,可偏偏有人讓你不如意,還未閉上眼,一陣冷風襲來。
林倩前世養的習慣,愛裸睡,這被子一沒了,肚子瞬間就涼了,冷冷瞥了一眼掀她被子的楊氏,顧不上禍主,碾住被角,一個翻身下床,將被子裹在了身上。
竟連鞋子都沒穿。
“都說不擾清夢人,若擾也得太陽當頭,娘你這就過分了!慕欒是早早的就去了商行,要不是這樣,娘難道還想連帶他身子一起看了嗎?還是說娘你孤身一人久了,竟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林倩冷聲道,一雙眼睛似蹦出滔天的寒意。
原主是個懦弱不管事的,可不代表她林倩是。
楊氏也並不是只有慕欒一個兒子,還有個大兒子慕安,只是兩個人的命運卻截然不同。
一個是商行裡面的賬房,家離鎮上遠,常常天還未亮就起來了。
而另一個卻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秀才,楊氏更是因此沾沾自喜,表面風光,其實窩裡髒得很。
別人家的不知道,可原主好歹也嫁進來了半年,而在原主記憶中,要說最印象深刻的,便是慕安處處以慕欒不是楊氏親生的為由,刻薄慕欒。
或許原主內心潛意識的也為慕欒不值,只是當時的她又能做什麼?在慕家漸漸的待久了,更是模凌兩可的聽到了慕安跟楊氏母子倆之前的惡行。
慕安進京趕考,甚至他娶媳婦的錢全部都是在慕欒工錢裡壓榨出來的。
讓他還未上完學,就去鎮上做工,現在全家人的活計,全壓在了慕欒身上。
“你說什麼?”楊氏怒目圓睜的瞪著林倩,氣得一雙垂著的手顫抖起來。
林倩想起慕欒那黝黑的面板,想著他一個人辛苦操勞著這個家,人家大哥娶媳婦卻整整花了十兩銀子,用了他兩三年的工錢,而他自己娶的,卻是一兩銀子買進家當“驢馬”的女人。
她為慕欒不甘,為原主不服,當下也狠了幾分:“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一樣是兒媳婦,一個天天養尊處優的,一個這天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稍有差池就是一頓打罵,我在慕家哪是兒媳婦,分明就是牛馬!不,就是當牛馬也還能歇的空呢?我有嗎?果然不是親生的就不知道心疼是吧!”
什麼?說她惦記慕欒身子,說她偏心蔡氏?
她好吃好喝的供著她,還做錯了?
楊氏心中一凜,嚥了一口口水緩過來後,瞧緊了林倩,見她不注意,抬手就扯住她的頭髮,將她往門外拉。
“你給我滾,目無尊長,還真當自己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