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奪一聽,“我說徐大爺,您這是要兼職古玩經紀了?”
“你小子!這不是正好趕上問問你麼!”徐有仁喝了口茶,“你走了我那房子不是重新租出去了麼?租房的是一對中年夫婦,鄉下來的。老公呢,在西三環工地當廚子;老婆呢,在離咱小區不遠的洗車店打工。他們上次回老家,翻出這麼一幅畫來。”
“徐大爺,畫多大,裱了麼?”
“不大。”徐有仁拿手比劃了一下,橫豎不過一尺的樣子,“也沒裱,但是有一處邊上,好像還帶了點兒綾子。”
“那是從原裝舊裱上把畫心裁下來了啊。農村還有這樣的畫?畫的什麼?”
“是這樣,他們家以前堂屋裡掛著一個畫框,裡頭是百萬雄師過大江印刷畫,也得有幾十年了。這次回去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摔了,畫框前面的玻璃碎了,結果印刷畫和背板之間,夾了這麼幅畫。畫的是墨梅。”
“墨梅?”
“對,純水墨,沒顏色。這不是這次帶齊州來了麼,想著要是值錢的古畫,也能換倆錢兒,昨天還給我看了看。”
“有落款麼?”
“有,寫得小楷,很好認。就幾個字:元章先生,青蓮似否。”
“鈐印呢?”
“也有,就在這幾個字下面,小篆,不難認,應該就是‘青蓮’倆字。”徐有仁有看中醫醫書的底子,通識繁體字。有些小篆,認識了繁體字,就不難辨認。何況這個“青蓮”上頭還有小楷題款。
“青蓮······”吳奪沉吟。
“要說青蓮,我就知道李白啊!不過這幅畫不太可能是李白的,沒聽說李白還會畫畫。”徐有仁介面道。
吳奪點點頭,這確實不應該是李白的畫,不過,這跟聽沒聽說李白畫畫沒關係。就算李白畫過畫,他也不可能這麼落款。
元章先生,青蓮似否。
很明顯,這是“青蓮”在仿這位“元章”先生的墨梅。
而且,一說墨梅,吳奪馬上就想到了王元章。
王冕,字元章,元代著名畫家,幼年家境貧苦,自學成才。“王冕放牛”的故事在民間那是廣為流傳。
王冕最擅長的,就是墨梅!
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
所以,這位“青蓮”,有可能是元代同時期的畫家,甚至聽這口吻,貌似有點兒紅顏知己如嬌似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