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奪卻沒有立即回答,“爺爺,我有點兒想不通,要是尋常師生關係,也就罷了,但是我看得出,李先生對您······”
“你懂什麼?這是我的事,小孩子不要亂摻言!”
“好吧!”吳奪嘟囔了一句,“撐不住就別硬撐,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吳大志突然呵呵笑起來,“臭小子,行,沒白養你。不過,你還年輕,有些事兒得上上年紀才會懂。好了,聽我的就行。趕緊說說好事吧,我困了,得眯會兒。”
“這好事確實不小。爺爺,那幅‘草書千字文’裡,暗藏了一幅米芾的竹石圖,上面還有米芾的書法,另外,還有夏珪、趙孟頫、文徵明等歷代大家的題跋,還有幾十個收藏鈐印······”
“什麼?!”吳大志的聲音陡然提高,“真讓你蒙上了?”
“這怎麼能是蒙呢?這也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快拉倒吧!基本就是蒙!不過,這玩意兒要是真跡,少說也是過億的東西啊!沈運舟這個書呆子,沒建議你捐給故宮?”
“他倒是順著提過一句,不過不是捐,而是國家收購;同時,他也說,這完全憑個人意願,自己收藏也可以。只是有個底線,不要流出國門。”吳奪解釋道。
“這件事上,他還不算太呆。”吳大志頓了頓,“不過,懷璧其罪啊。這事兒你叮囑他不要聲張了麼?”
“沒有,我這一個晚輩,當面不太好說啊。不過,他中午和我一起去李一言先生家裡,沒有當著我的面兒提這事兒,想來應該是明白的。”
“嗯,他私下告訴李先生倒不要緊,李先生的智慧,他這輩子是趕不上了。”吳大志沉吟,“這樣,這畫現在沈運舟那裡對吧?”
“對,需要陰乾和保養,明天上午我去取。”
“這事兒還是得提。這樣,你別開口,讓我孫媳婦開口,就比較妥當了。你讓她給沈運舟說一說;至於該怎麼說,我那孫媳婦很聰明,我就不用教了。”
“我懂,拜託沈先生保密,不用直接說,間接問問這樣應該保密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李先生即可。”
“嗯,說法有的是,這樣也行。還有,剛才給你說的,是讓你告訴李先生的。明天你見了沈運舟,單獨告訴他,就說我辜負了李先生、沒有走學術道路,所以無顏再見,讓他不要在李先生面前再提我。至於我倆,有緣的話,說不定有生之年,還會再見。”
“行,我記下了爺爺。”
“還有,那幅米芾的書畫,不要找專業的古玩託運公司,也不要坐高鐵了,你就自己拿著,然後從燕京包一輛正規計程車,直接開回齊州。”
“好,我聽您的。”
“好了,我先眯會兒。等你回到齊州告訴我一聲。”
“對了爺爺,這事兒您孫媳婦一直也在呢,您的情況我給她怎麼說?”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啥說啥!”吳大志說著,就掛了電話。
吳奪放下電話之後,心中波瀾起伏。
對老財主瞭解越多,他反而越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