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還算比較好認,再加上吳奪知道陳鳴遠,所以才能很快認出來。
陳鳴遠,號鶴峰,又號石霞山人,清代康熙年間宜興紫砂巨匠,聲名赫赫。
陳鳴遠在紫砂制壺方面技藝精湛,這是個基礎,而他名氣最大的地方,乃是創新。
所以他有個外號:花貨宗師!
名字可能會起錯,外號絕對不會叫錯。
所謂花貨,重點自是說他喜歡創新,開創很多紫砂的新器型。
在紫砂制壺上,他開創了很多借助自然形態的壺型,比如瓜形壺、梅枝壺、桑蠶壺。
而在其他形制上,他還用紫砂製造過鼎、爵、觚等古器造型,另外,還有筆筒、水盂這種文房用品,再就是還有動植物類的清供雅玩。
這件筆筒上,除了浮雕,還有刻字和落款,這也是他的創舉。在器物之上,刻銘落款和印章並用,比以前的紫砂壺,多了不少裝飾情趣。
陳鳴遠偌大的名氣,從清代開始,仿品就綿綿不絕。而真品的價格,在如今的拍賣會上,屢創新高。
最貴的紫砂壺能拍到千萬以上,曾經有一對紫砂鴨子擺件,也估價數百萬來上拍。
“怪不得會用漆器暗藏保護。”吳奪心說,這漆器大概是六十年代後期做的,看來不是出口創匯的東西,而是當時紫砂筆筒的主人,為了保護筆筒免遭劫難而採取的手段。
類似這種情況,在特殊時期屢見不鮮,比如很多瓷器都被刷了油漆,行裡俗稱“掛袍”。
“這件筆筒若是陳鳴遠本工的真品,價值可就大了!”吳奪一邊想,一邊將中指直接貼上了竹節筆筒。
陳鳴遠在紫砂史上,是不可磨滅的人物,他最大的功勳,就是將品茗壺藝和文人風雅完美結合,里程碑式地提升了紫砂的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
從這一點上提出來,也正是古玩的魅力。
古玩古玩,古是基礎,玩是重點,那就是必須要具備賞玩價值,內涵藝術價值。
古玩和文物的區別也正在於此。文物,重點是記錄和反映歷史的東西,不一定有藝術價值。
“果然是陳鳴遠親手製作的東西!”吳奪這次聽到的,要比隔著漆器詳細得多。
這好像是佔了姚知源一個大便宜······
吳奪點了一支菸,再想想,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根據當時雙方說定的,也算是自己八千塊買來的。這賺了是好事兒,萬一只是普通的紫砂胎呢?而且一般人連紫砂胎都不可能看穿,一件幾十年路數的漆器筆筒,能值幾個錢?
古玩一行,拼的是眼力和見識,撿漏是正常的,打眼也是正常的,不存在誰佔誰的便宜。
雖然吳奪靠的不是眼力,而是“聽力”。
吳奪想開了也就不再多想,隨後小心地將這個紫砂筆筒用清水沖洗了一番,仔細擦乾後欣賞了起來。
宗師就是宗師,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
這紫砂竹節筆筒,吳奪真是有點兒捨不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