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殿下快步去了書房,坐到了書案後,他還有一堆政務要處理,許是今天心情大起大落,捏著硃筆,等鮮紅的墨汁滴落到奏章上,他還沒看清奏章上寫了什麼。
心情莫名的煩躁,奏章竟是一頁都看不下去。
他甩了硃筆,起身回了寢宮。
守在寢宮內的近侍一看到黑著臉的攝政王殿下,一個個都連忙低下頭,比平常更加小心。
攝政王殿下往偌大的床榻上一站,兩名貼身伺候的近侍就走了過來,悄無聲息的給他換了寢衣。
往常政務繁忙,攝政王殿下又甚是自律,基本上不到三更是不會回寢宮休息的。
有時忙的時候,早早睡覺都是奢侈,像這般天色剛黑不久,他便躺床上休息的時候實在是少有。
忙到疲累時,都是一沾枕頭就睡著,可今日特地早早休息,平躺在舒適的床榻上,小半個時辰都過去了,他竟然連一絲睡意都沒有。
攝政王劍眉攏起,雙手墊在腦後,睜開眼,賬內有透進來的朦朧暗光。
殿裡香爐中淡淡的幽香氤氳,是南邊小國進貢的頂級安神香,幽香在鼻尖若有若無,本應讓人十分好睡,可他腦子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這麼多年下來,攝政王精心治理大燕,總是累到沒時間睡覺,還從未這般奢侈的失眠過。
他煩躁地翻了個身,面朝床裡側。
強迫自己閉上眼,這一閉,腦中既然莫名其妙出現了沈筠棠的身影。
沈筠棠一身竹青色直綴,身量不高,一頂白玉冠將柔順烏黑的髮絲束起,露出她那張精緻的面龐來。
她手中握著喜登高圖案的摺扇,一隻白膩小手抓著摺扇微微扇動,帶起她頰邊兩縷秀髮輕微晃動。那晃動的秀髮像是在輕輕撓著他的心尖。
攝政王殿下看的有些失神,剛要上前叫上一句,突然沈筠棠身後又走出來一個嬌怯的少女。
那少女明眸善睞,紅唇明豔,個頭嬌小,素手忽然攬上沈筠棠的胳膊。
少女同樣著竹青色衣裙,兩人站在一起,仿若觀音座下的金童玉女。
攝政王殿下瞧著眼前情景,嘴角剛剛揚起的弧度就落了下去,那張俊臉也陰沉下去。
對面的沈筠棠好似一點也不怕這樣冷著臉的攝政王殿下,她優雅的上前一步,對著攝政王殿下彎腰行禮,出口的是聲音仍是那樣獨特。
“殿下。”
攝政王薄唇緊抿,死死盯著對面人臉上高興的容色,萬千言語憋悶在胸口,愣是一句也說不出。
沈筠棠見他俊容沉凝,也不懼怕,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璀璨。
她忽然拉了身邊女子上前一步,而後從袖口中掏出一封灑了金粉的喜帖,雙手託舉奉給攝政王殿下。
“殿下,下官不日大喜,還請殿下賞臉一觀!”
攝政王殿下一雙冷目狠狠盯著對面的沈筠棠,而後又落在大紅喜帖上,只覺得這喜帖甚是刺眼難當。
他胸腔中怒意肆起,再也控制不住,揚手毫不客氣打掉了沈筠棠手中的喜帖。
剛要怒喝懲罰對面小兒,一錯眼,對面沈筠棠和那嬌俏女子竟然都在瞬間消失了!
這樣的變故讓沉浸在怒意中的攝政王殿下無措起來。
他慌張四顧,想要尋沈筠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