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非常自信:“老譚家的人世世代代受心魔所困,不得不供奉那隻畢方鳥。然而,這麼多年了,那隻畢方鳥也不曾讓他們真正擺脫這種痛苦。而我給他們的清心丹可以在魔種尚未凝形之前,清除掉心魔。雖然說清心丹不能讓老譚家的人徹度擺脫心魔,但只要發現及時,心魔已威脅不了他們了。你說,老譚家的人還會心甘情願的受那隻畢方鳥擺佈嗎?”
錢柳想了想,又質疑道:“如此一來,老譚家的選擇更多了。師兄,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現在,葉罡相比於我們更有優勢,更能吸引人依附。”
“這麼些年來,我得出來一條寶貴的經驗。”沈雲笑道,“所謂依附,就意味著要屈人之下,意味著交出自主權。世間萬物,天性向往自由自在,如果不到迫不得已,誰會選擇依附啊?也正因為如此,依附這種關係,從來都是相當脆弱的,更不可靠。甚至還會反噬。”
錢柳垂下眼簾來,沉默良久,終於嘆了一口氣,復又抬起眼來,對沈雲正色道:“就象祭司大人所說,仙族在弱小的時候選擇依附神族。當他們強大起來後,神族但被反噬了。就是這個道理。可惜,祭司大人那樣通透的一個人,最後也沒能悟出這個道理。”說著,她起身,欲正式行道禮。
沈雲抬手攔住她:“這是做甚?”
錢柳一本正經的答道:“如果不是師兄把道理跟我講明講透了,單靠我自己去參悟的話,也不知道要何時才能悟到這一層來。說不定會跟祭司大人一樣,魂歸混沌了,也未能參透。衝著這一點,師兄受我一個道禮,不為過。”
沈雲拿起一串香噴噴、油汪汪的烤肉:“我也沒有白當先生啊。喏,這就是我這回收的束脩。”
錢柳怪不好意思的:“區區幾串烤肉……”
沈雲打斷她:“你可別小看這幾串烤肉。我現在身無粒米。沒有這區區烤肉裹腹,就得自己費心費力尋找吃食,維持生計。說起來,我是動動嘴皮子,換來飽食一餐,划算得很呢。”
錢柳聞言,不由想起了青木派的《弟子守則》。裡頭明白的寫著,青木派弟子的一餐一飲皆有來處,不可不勞而獲。從來,《弟子守則》,師兄都是身體力行的。
她笑了笑,不再堅持行禮,重新在火堆旁坐下來,撿起原來的話題:“這麼說來,師兄是與譚老家主達到了合作的協議嘍?”
沈雲點頭:“確切的說,這次的合作已經完成了。我給了老譚家清心丹的丹方。作為交換,老譚把這些年譚家收集到的關於修士同盟軍的情報都給了我。”
錢柳鼓了鼓腮幫子,嗡聲說道:“師兄,我覺得這次合作有點虧。”
在此之前,她沒有聽說過清心丹。但是,聽師兄說了後,覺得此丹很是了不得。它的丹方更是彌足珍貴了。更何況,老譚家迫切需要此丹。她覺得,如果換成是祭司大人的話,老譚家少不得要為青木派收集一百年的情報。唉,師兄太端方。生生的讓她生出一種敗家的挫敗感來。同時,她對老譚家的印象越發的不好起來。
沈雲不以為然,心情超好的咬了一大口烤肉,一邊吃,一邊解釋道:“清心丹是我近來新擬出來的一張方子,沒有費多少氣力。相反,我本來兩眼一抹黑,得了這些情況後,對仙山的形勢有了大致的瞭解,等於一下子補回了過去六年的時間。很划算啊。”
他說的是大實話。在天神祭殿歷練一番後,他的心境和修為雙雙大漲。在醫道和丹道上的造詣亦水漲船高。因為想到要去找石芒老譚家,所以,這兩天,他一心二用,擬出了清心丹的丹方。由於手裡頭沒有藥材,他只是反覆推演了丹效。到目前為止,清心丹尚未有成丹。
也就是老譚家苦於心魔久矣,看到一點希望,亦當成了救命的稻草。不然的話,沒有出丹的丹方,哪能賣出這麼高的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