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胡亂猜測。因為類似的情形,太師祖的手札裡有提到過。太師祖將之稱之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什麼是道呢?他重新躺下,望著外面的月光,漸漸的又陷入了無邊的黑甜之中。
接下來的七天裡,沈雲皆在林焱墓前供奉一日三餐。兵荒馬亂的,吃食尤其精貴。他又不能對洪伯說,故而,他能供奉的不過是自己的乾糧,還有采到的野果和烤熟的獵物之物。
和師父在世時一樣,供奉時,他仍然是盤腿而坐,說些自己這些天裡的見聞。
“師父,什麼是道,徒兒想破了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冥思苦想了七天七夜,他仍是一頭霧水,決定暫且放下。
第七天的傍晚,他特意在墓前稟報:“太師祖的手札裡說過,順其自然。徒兒慢慢想,等到想出來的那一天,再來告訴師父。”
頭七過了,沈雲不再一天三趟的往林焱墓前跑:一來,眼見著冬天就要到了,他要多儲備過冬的肉食和柴火,忙得很;二為,師父已經過世,就算他在墓前從早守到晚,也不能喚回師父,只是徒增傷心而已。
從此,他和以前一樣,只是每三天的正午,過來在師父墓前歇歇腳,一邊吃乾糧,一邊跟師父說說心裡話。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秋盡冬來。
年底的時候,洪伯終於等來了盼望已久的好訊息——仙府有好幾趟官差老爺們飛馬在官道上報捷:“捷報!捷報!省城叛軍被破!仙符兵大獲全勝!”
“這下好了,兵禍真的要過去了!”洪伯氣喘吁吁的從官道上跑回莊子裡,氣還沒喘勻,便歡天喜地的告訴沈雲和甜妞這個好訊息。
沈雲對仙符兵真的沒有一點點好印象,聞言,面上不顯,心裡卻道:誰知道會不會又是虛報?這一年來,那個撈什子的查大帥都派人報過幾次捷報了?結果,省城又哪一次是被他攻破了?
不想,這一次卻是真的。接下來的幾天裡,官道上,官差老爺們的快馬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各種訊息迅速傳開:省城被破、叛軍頭領被生擒、仙庭頻布大赦令……
正月裡,去省城的官道在封鎖了近兩年後,終於通了。
洪伯跟沈雲商量:“雲哥兒,要不要去省城找先生?”
“先不著急,等路上的關卡全撤了再說。”沈雲故意裝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拍著心口說道,“上次回來,仙符兵在官道上打搶,差點沒把我嚇死。”
其實,自從收拾了那一隊仙符鐵騎兵後,他根本不怕幾個攔路的仙符兵。以上所言,純屬藉口。
眼下,他真正擔心的是:他若是走了,莊子裡只留下洪伯和甜妞兩個。老的老,少的少,沒有他幫襯著,他們倆怕是連燒的柴火都要犯愁。
相依為命這麼些年,洪伯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聞言,他沒有再多說,只是歉意的輕拍沈雲的肩膀。
當初的小娃娃長得只比他矮小半個頭,象極了山裡挺拔的青松,不知不覺之中,已然成了他和甜甜的依靠。
是他們爺孫倆拖累了雲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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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峰多謝書友亭亭意柳的香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