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淤積在體內,已成隱患。甚至這一下受傷之重,比起當初他被林賽菲羅的手刀所傷那一次,還要嚴重的多的多,如果不是王越的體質遠超常人,就算是換了蘇明秋那樣的大高手來,也絕對受不了。別說後來鼓起餘勇,跳入電梯井,追殺洪承業,就是現在能走出大廈都是運氣。
道家巴山一脈的天罡手,外剛而內柔,練到了最高境界,循經打穴,隨手一擊,不傷皮肉,便能直透臟腑深處。
勁如金針,一點之力,幾乎無堅不摧!
以周長虎幾十年的功力,施展出雲龍雙探爪的絕招,兩手抓出,就算是抓在千年老樹的樹幹上,也能震碎樹心。再兩腳飛踹,什麼樹幹也都會齊腰折斷,更何況是人的血肉之軀。
周長虎的拳法,早在三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爐火純青,為自己爭得了一個江左第一好漢的偌大名頭。之後的幾十年,哪怕人越來越老了,可體力卻不見有太多的衰退,反倒是功夫的火候越來越精純。這不得不說是他的天罡手,已經練到了上乘境界。
真要拼起命來,比起年輕時,更加可怕和難纏。
而這場搏殺,他雖然死在了王越的手下,可短短几招之間,王越也受了重傷。典型的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兩敗俱傷。
“咳咳,咳咳!”
慢慢的喘了幾口氣,平復下胸口翻騰的氣血,王越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直到嘴角湧出泡沫般的血水之後,這才勉強提住了一口氣,沒有再噴出血來。
最後這一下,一口氣從頂樓一路空降下來,追殺洪承業,他心意如火,固然是遂了本心,快意恩仇,可卻到底是火上澆油,讓他本來就很嚴重的傷勢頓時又重了一分。
不過,這時候顯然也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此時此刻,他已經感到了整個大廈裡一片混亂的景象,無數荷槍實彈的保安,都已經從頂樓開始向下擴散開來。身後剛停下來的這部電梯,也被人重新叫了上去,想來再過幾十秒,這裡的事情就會被人發現了,這種情況下,再要不走,就麻煩了。
所以,王越現在也只是站在原地喘息了兩下,便換了張誠的衣服,迅速的走出了這片昏暗的地下停車場。
好在,這時大廈裡雖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但大廈外面卻還沒有遍佈警察。而且大廈的停車場出口就在莊園的邊緣,王越將身形隱入黑暗中,一走出停車場,立刻就是幾個兔起鶻落般的起落,也不等門口處幾個保安反應過來,他的人便已經衝出門外,一眨眼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街道上開始響起急驟的警燈呼嘯聲,一連七八輛警車風馳電掣般的和王越擦肩而過。王越慢下腳步,又是一陣作嘔,然後在旁邊的巷子裡七拐八拐,這才來到了路邊停著的一輛車前,伸手瞧了瞧車窗。
“哎呀,王越,你怎麼了?”車身輕輕一顫,緊跟著車裡燈光一閃,一個人影迅速的走了下來,聽聲音,又輕又脆,竟然是蘇雨晴。今天這次行動,事情太大,又因為涉及到了洪承業的緣故,財叔和蘇水嫣都不能在明面上插手露面,也不能用領事館的人和其他保鏢,所以就只能由她來開車接應王越了。
“快走,去我來時和你說的那個地方,不要回領館。我和人交手傷了內臟,這裡不能久留。”
雖然不曾預料到自己會受這麼重的傷,但王越一離開埃德蒙的公寓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受傷後的安全問題。他沒有受傷之前,領館的莊園是安全的,但受傷之後,那裡就不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了。
洪承業的死,毫無疑問是件大事,是會被追究的,哪怕這裡並不是國內,但以洪家的勢力,想要弄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卻也並不困難。到時候,壓力一大,保不準就會生出什麼額外的變化來!蘇水嫣的關係和他還近點兒,也許會看在蘇明秋的面子上,暫時並不會出賣他,但財叔就不一定了。
那個老人,到底是夏家的家僕,一切都是以夏家的利益作為根本的,一旦出了什麼意外,為了夏夫人,把他賣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雖然只是一種可能,並沒有實際發生,但王越卻不想在這種時候用自己的生命來考驗一個並不熟悉的人的“忠義”。因為那樣做,無疑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一種對別人的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