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上掛著燈籠,裡面點著長明燈,透著微弱的燈光。
看到那些燈籠的瞬間,君無邪瞳孔驟然收縮。
竟然是人皮燈籠!
不!應該說是人頭燈籠!
那些燈籠,是將人頭骨震碎後取出,完整保留了五官,然後在裡面點上了燈火。
燈籠的五官有些扭曲與猙獰,空洞的眼角與眼瞼下面凝固著鮮血。
“有些不適應吧?”秦可清在他身旁輕聲說道:“修煉界從來都不是淨土,反而很殘酷。”
“他們是什麼人,頭顱怎麼會被大河劍宗做成燈籠?”
君無邪心裡還真的有些不適應,他雖然對敵也非常狠辣,但是這種手段未免太喪心病狂了。
同時,他發現其他前往大河劍宗的人,對於這些人頭燈籠似乎並不感到驚訝,像是早已司空見慣似的。
“他們是宗王學院歷代的弟子。”秦可清搖頭嘆息,道:“大河劍宗與宗王學院爭鬥已久,每一年,他們都會選出弟子對決,宗王學院這些年幾乎就沒有贏過,敗了的弟子都在這裡了,就是你看到的這些燈籠。”
君無邪無言沉默。
兩宗相鬥,未免過於殘酷了。
宗王學院的弟子,死後還被人做成人頭燈籠,實在可悲。
“走吧。”
他嘆息了一聲,沿著山路上行,穿過一線天,視線變得開闊,地勢也平坦了起來。
這裡接近半山腰了,是山腰上的一片平地。
平地的盡頭,一座巨大的劍形石碑聳立,上面刻著四個鐵畫銀鉤的字——大河劍宗!
這四個字,每一筆都仿若劍氣交織而成,一眼望去,若四柄即將離碑而出的寶劍,凌厲逼人。
劍碑的頂端,那裡釘著一具女性屍體,也不知道死去多長時間了,身上的血液都變成了黑色。
女屍披頭散髮,雙腳、雙手、脖頸都被釘著,雙眼圓睜,血液從眼睛流到臉上,凝固在那裡,十分的悽慘。
“那是大河劍宗曾經的副宗主,因為愛上了宗王學院上任宗主,併為其生下一女,而被宗門處以極刑,長掛宗門劍碑,至今已有二十年了。”
君無邪收回了目光。
他現在終於明白前些時日姬音瀾對他說的那些話了。
有些事情,果真只有到了這裡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