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步入初夏,但是夜間依舊有些寒涼。
翟夜闌在夜裡不知道吹了多久的風,直到他自己身體都變涼了,才稍微回神。
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身形很快地消失在了院子當中。
杜雁晚喝完了藥之後腦袋還有些暈暈沉沉的,但是她卻要坐在院子裡說什麼賞月。
惹得幾個丫鬟心裡擔憂的不行,但是卻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讓杜雁晚去了。
不過為了怕杜雁晚的感冒再次加劇,兩人盯著杜雁晚,讓她裹上了厚厚的被子,坐在院子當中。
杜雁晚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她躺在躺椅上,目光盯著天空當中的一輪明月,以及月亮旁邊的星星。腦海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忽然就好想念自己的家,好想念自己在現代的親人。
杜雁晚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
幾個丫鬟們原本在旁邊一言不發地守著他,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頭也開始犯暈,沒過一會兒竟然也昏睡了過去。
在丫鬟們昏睡過去沒多久,院子裡就出現了一個身穿玄衣的男人,男人身上披著一件兒玄色的披風,一張俊臉陰沉著,雙唇抿成一道優美又冷冽的弧度,漆黑的眼眸當中醞釀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他的目光在躺椅上的女人身上看了許久。
女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早就已經失去了血色,眼睛下面有淡淡的烏青,一看就知道她沒有休息好,原本嬌嫩的嘴唇,此刻一點兒顏色都沒有。
她很憔悴,一看就知道這些日子她過得並不好。
他的呼吸霎時間緊了緊,心好像被一隻無心的手給狠狠地攢住,他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朝不遠處的女子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走得很緩慢,像是要克服什麼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走到了女人的身邊,他俯下身來,猶豫著將躺椅上的女人抱起。
躺椅上原本閉著眼睛的女人卻忽然間睜開了一雙眼睛,四目相對,女人的眼前乾淨純澈,男人的身體卻變得僵硬起來。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隨後女人嬰寧了一聲,兩隻手都纏上了他的脖子,咕噥道:“我真是燒糊塗了,又夢到了你。”
女人軟乎乎的話響在翟夜闌的耳邊,他只是覺得自己渾身都燙了起來,光是她一句話就可以讓他變得振奮不已。
她說她又夢到了他,便說明她心裡其實是有他的,之前的那些都是她說的假話,他一言不發,抱緊了懷中之人。
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他剋制不住自己,他想就這樣抱著她永遠都不放開,杜雁晚在抱了一會兒之後,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夢裡的人是沒有溫度的,但是她卻在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溫度,這不是夢,她抱得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
身體忽然間僵了片刻。
杜雁晚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出來,她下意識地就鬆了自己的手。
她重新躺回了自己的躺椅上,兩人再次四目相對。眼中都是彼此所看不懂的情緒。
杜雁晚原本蒼白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更加蒼白了。
翟夜闌緊緊地抿住了唇,一言不發的看著杜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