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士看到李雲主動搭話一臉的受寵若驚,呆愣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後用半生不白的普通話說道:“雲觀主,在我當道士之前,就已經見過這人了,十年前我還採訪過他...當時我來大陸這邊給報紙收集新聞...”
李雲有些意外,合著這道士入道之前還是個向港記者,跑的比誰都快那種。
“他啊,是一個殺人犯的兒子...”
說話的時候倒是臉色充滿了厭惡和鄙夷,原本的養氣功夫是丟的一乾二淨。
殺人犯的兒子?李雲眉頭一挑。
“嗯,殺人犯的兒子,很兇殘的那種殺人犯,聽說還是一個禽獸老師,將自己教導班級的一個女學生,殺害並且分屍了,而且手段極其殘忍,極其狡猾,做的是一個滴水不漏,幸好有一個人看到了當時殺人犯的臉,不然的話以當時的刑偵手段還真的挺難找出來...又不像現在有監控之類的東西。”這道士倒是一副恨屋及烏,義憤填膺的模樣。
面對這樣的道士,李雲輕嘆一聲道:“這你便偏頗了...殺人者,是誰?”
“是他爸爸啊。”道士理所當然道。
“那麼和他有什麼關係呢?”李雲淡然說道:“這是他父親做的事情,和他的關係又在於哪裡?”
“可是...可是這種東西是父債子還啊...他爸都已經死了,那人們的怨氣得有一個發洩的地方啊。”道士忍不住說道。
“那麼,他父親欠下的債,還了嗎?他的現狀如何呢?”李雲又說道。
這道人想了一下當時的新聞,對於後續的事情他了解的還真不多,或者說根本不關心,在當時只知道這惡貫滿盈的大壞人被定罪,吸引到足夠的流量就足夠了。
思來想去半天后,道人終於想起了,這位被唾沫淹沒的大罪人的下場究竟是什麼。
自殺了,用看守所裡的勺子,硬生生的搗入了眼球之中,還掙扎了一會兒才死的,可以說是在痛楚和苦難中去世的。
聽起來,就好像是畏罪自殺了一樣。
道人語塞,這麼想的話,他其實已經將自己的罪孽償還了,用自己的生命和名譽為代價償還...
“道理就是這樣,他是他,他父親是他的父親,切莫用主觀的認為以貌取人,大惡人的孩子就一定會是大惡人嗎?”李雲說道:“並不是的,將眼光從上一代帶入到下一代,再到下一代,這樣的歧視鏈本身就是很多衝突的起源啊...”
李雲一番話讓道人語塞並且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剛剛的確是以貌取人,將他父親的罪惡代入到了他的身上,將他也歸類到了大惡人的身上,再加上這小混混的扮相...
“無上天尊,是我偏頗了...”
這道士連忙道歉,並且心中有愧,想到自己剛剛的醜態,就一臉羞愧的離開了這藏書閣,一時間這藏書閣變得冷冷清清。
只有李雲對想了想這事兒,嘀咕道。
“殺人犯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