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府中不缺丫鬟,前陣子浣衣坊的翠兒沒了,你便留在浣衣坊做工吧。”
陸蘅笑笑:“是。”
李嬤嬤見她還笑的出來,心下鄙夷,鄉野村姑就是鄉野村姑,也不知道小姐帶這麼個人回來做什麼。
李嬤嬤走後,陸蘅來到水盆前,自覺地洗起了沉重的襖子,絲毫感覺不到水冷似的,默默搓著衣裳上的灰,在心中默默算計著日子。
陸府的人是開春去村中找到她的,算算日子,快了。
……
老夫人所在的茗景院內,陸相的幾個偏房,和幾位姑娘圍在火爐旁,同老夫人喝茶閒話,卻唯獨不見大夫人的身影。
室內暖洋洋的,地上鋪的是波斯進攻的上好羊毛氈子,頭頂上墜著八角宮燈,屋子裡有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楠木隔段,其餘傢俱全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極盡奢華之能,雕工繁華,令人歎為觀止。
陸婉君伏在老夫人的膝上,眼眶通紅:“孫女不孝,離京一個多月,竟不知娘患了怪病。”
老夫人慈愛的撫著陸婉君的發:“也是這兩日才發現的,你爹請來了太醫院的太醫,你也別太擔心了。”
老夫人說罷,嘆道:“年前便是你爹的生辰了,偏偏這種時候生病。”
老夫人言語間帶著幾分不滿,陸婉君沒答話,不知為何,娘這次生病,令她心下隱隱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李嬤嬤很快便回來了:“大小姐,您帶回來得那個姑娘,老奴將她安置在浣衣坊了。”
老夫人看了陸婉君一眼:“什麼姑娘?”
“孫女在舒舉人同村認識的,見她可憐,便將她帶回來了。”
“鄉下人啊……”一旁的二房長女陸婉歌頗為不屑道:“能遇到姐姐算她命好。”
眾人誰也未將陸婉君隨手帶回來的鄉下丫頭當回事兒,留在浣衣坊夠折磨人的了,陸婉君此刻也沒心思將心力放在李小九身上,從茗景苑出來後,便去看大夫人了。
眾人退散後,老夫人問李嬤嬤道:“婉君帶回來的是什麼人?”
“就是個尋常丫頭罷了,小姐大概是不喜歡她,怎麼了老夫人?”
老夫人嘆了口氣:“沒什麼,這兩日心中總也靜不下來,難免疑神疑鬼了些,對了,老爺的生辰宴籌備的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您放心,這次連謝將軍都請來了,奴才們不敢掉以輕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