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柃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曾聽聞假道伐虢的典故?”
聶英智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這是李柃前世所在的故事。
李柃簡單向他講述一番,總結道:“虞君貪鄙,不知唇亡齒寒的道理,又或者明知如此,但卻還是忍不住貪圖其中利益,又畏懼大國兵鋒,不敢與虢國聯合起來對抗。
故而對付這種大而不強的勢力,第一要務是分化離間。
無論日拱一卒,月下一城,還是地域黑,還是不同出身,階層的修士區別對待,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排除種種表象的干擾,這些做法都是將不可一併對付的敵人分而治之,不斷削弱其力量,壯大己身。
假使我宗團結如一,金錢會和四海商會卻各自為政,那麼任一大長老他們所統率的派系,都不可能是我們對手的。”
聶英智道:“這些我倒想得明白,只是金錢會里難道就沒有聰明人,看穿我們打算麼?”
李柃自信說道:“看穿也沒有用,因為金錢會的利益未必見得是那些大長老的利益,古往今來,損公肥私者不知凡幾,為了自身利益而出賣公家者亦不可數。
有些凡民王國直至滅亡,城中富戶與文武百官家中還有大筆財資,但是國庫空虛,民不聊生,難道他們不知亡國之危有可能造成亂民作害,誤掉自己身家性命?
值此離亂之際,大劫將至,明哲保身當為各方第一要務,勇於擔當,站出來挑起大梁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絕大多數人,包括修士在內,天性上都是得過且過,隨波逐流。
當然,主動性過強,也有可能導致亡宗,明明不關己事,非要到處招惹禍端,然後不斷削弱自身實力,消耗自己底蘊,最終就會滅亡,這卻又是過猶不及的道理了。”
聶英智點了點頭。
此後師徒二人分別在不同層面運營,致力於分化離間,摘出金錢會和錢家的關係。
事實的確正如李柃所言,當李柃擺出一副“我不是針對誰,我只針對錢大長老”的架勢之後,金錢會人果然就慫了。
他們或許是想著和氣生財,又或許是抱著別的什麼打算,全部都作壁上觀,等待後續發展。
錢坤平常賴以為重的各種關係,各種利益聯盟,全都沒有用。
反是李柃暗中派了一些人進行遊說,甚至隱約傳出打垮錢家之後的進行分潤的風聲,為的只是將其孤立起來。
他們自己則是到處聯絡,策動。
甚至於,各大洲陸的仙門高手都被請動。
無人得知,天庭勢力之下所屬,玄洲天雲宗,玄洲飛仙宗,生洲朝元宗,祖洲仙大衍宗,流洲仙無量宗,乃至於直至最近仍然處於戰亂,積極參與當地爭鬥的聚窟洲萬壽殿,都各自遣了一名元嬰高手過來。
足足六大元嬰,趁著李柃在北海地面上大張旗鼓吸引注意,秘密會師於舒長生統御的天庭大軍中,做好徹底收復杜海的準備。
此前李柃和錢家的錢甫交過手,覺得自己不太好對付他,乾脆找些幫手一起圍攻,打他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