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來了,但不是霍邏。”
他沒有再開口,而是對姚靈仙傳音道。
姚靈仙立刻站了起來,但卻沒有輕舉妄動,就在原地往外看去。
濛濛細雨仍然還在繼續下,外面的人影踏著積水走向這邊,明明溼地泥濘,但卻不染分毫,一直到踏入破觀的大殿,都沒有沾上絲毫水滴。
但是紙傘早已浸透,他就順手將其收了起來,輕輕晃了晃,擺在門口一張沾滿灰塵和蛛網的破爛木桌上。
“你……你是……”
姚靈仙怔住了,帶著幾許訝然驚呼道,下意識轉頭看向離膺。
卻見離膺也不由自主起身,靜默無言,呆呆看著來人。
這個冒雨進來的人,正是李柃。
李柃對這兩人出現在此絲毫沒有意外,顯得如同飯後散步正巧碰上那般淡然,但目光之中的波瀾出賣了他,顯示出他此刻的心境也並非如同表面所見那般平靜。
他看了看這破觀,目光在兩人所坐蒲團邊的篝火和茶杯上稍作停留,復又重新看向離膺那張皓首尨眉的老者面孔。
此刻,那張面孔正在逐漸模糊,又再一次回到瞭如同被削去五官的平整假面形態。
這一次,它停留了整整三息,方才漸漸顯現出離膺原本的樣貌。
離膺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帶著幾許愴然,躬身行禮道:“師尊,你還是找過來了。”
李柃道:“我此前已經確認是你了,但卻沒有想到,你竟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不過我今日來此,並非問罪,只是想要從你口中知道答案。”
離膺略作沉吟,問道:“什麼答案?”
李柃道:“你究竟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的模樣,又為何要躲著宗門的尋找,甚至改頭換面,叛出宗門?”
離膺神色微動,道:“我,沒有背叛宗門。”
李柃冷哼一聲,厲色道:“你做過的事情,自己心裡清楚!
聞香教這些年來為神龍教所掌控,屢番欺壓凡民,詐騙錢財,收集香火,塑造偽神,一樁樁都是在與本宗教誨背道而馳,甚至於,和外人勾結圖謀利生,妄圖再奪傳香道真傳,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沒有背叛宗門?”
離膺面露痛苦之色,但卻沒有再反駁,而是沉默下去。
“師祖!”氣氛僵持之際,姚靈仙突然大喊一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師尊他真的沒有背叛宗門!
您看,此乃本門真傳玉牒,還有,這是您的長生牌位,畫像,二十年來,本教弟子始終未曾敢忘出身根本,亦不曾忘記傳道之恩,還望師祖明斷,並聽我細細稟來,告知師尊這些年來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