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總管抿嘴一笑，道：“妾身蒲柳之姿，能入大王法眼，當真是不勝榮幸，只是如今我都還不知大王名號來歷，冥宗那邊，也不好交代呀。”
趙子仁微怔，怔忡良久，方才幽幽說道：“我名趙子仁！”
他這時候才恍然察覺，金總管是真的不記得他了。
往昔趙年仍在，還曾屢番帶他來此風流快活，如今物是人非，即便他仍然還以過去面目示人，金總管也全然不覺。
這不僅僅只是時光流逝所帶來的改變，還暗藏著此世靈蘊物質流轉的奧妙。
他從渾噩轉醒，立刻一步登天，成就鬼王，亦涉及到天地自然造化的規律。
那種聻靈渾噩，如在夢中的狀態，赫然與轉世投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此前的他，只不過是凡庸一平民。
如今的他，卻是鬼中之雄傑。
……
“修士神魂出竅，真靈覺醒，以本來面貌直面天地大道。
由此而得神魂，法則，道果之真諦。
但當中亦有風險，神遊太虛中，如若迷失在無邊混沌，過往所曾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都將消亡，甚至逆亂因果，混淆陰陽。
因為大能高手總會本能的收束自身一切因緣與結果，合併所有光陰的支流，消除岐變，成就唯一。
當中若出差錯，將會斬斷所有與塵世的因果聯絡，甚至可能導致徹底消亡！”
“所以……”
“所以，別看李柃有望在未來證道，那未來之李柃，也無法超越光陰歲月，把輕易自身與當今聯絡起來。
只是尋常元嬰都有心血來潮的感應，真正危急關頭，將會福至心靈，有所應對，擁有化神之姿者，一旦過度刺激，非但無法阻止其成道，反而有可能適得其反，被未來之身藉此轉化憑依，逆流而上！”
“這種事情我倒曾經聽說過，昔年曾經有人獲得光陰之道的奇寶，妄想逆轉時光，斬殺某位大能於未證之前，結果發現，反而是他這一舉動促成了那位大能的證道……嗯？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難怪那位始終小心翼翼，這等人物，有著證道的命運軌跡，無論順其自然，還是橫加插手，都有可能產生因果的擾動，此間諸事，紛擾複雜，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都牽連其中，不得解脫！
對於那等存在而言，等閒的神通法術和災禍劫難都無法殺死他們了，唯有同等境界的巨擘大能，亦或大能產生與消亡所帶來的擾動才能產生重大的影響。
除此之外，就是那等人物對整個天地大道的影響極大，稍有不慎，都將影響億萬生靈之命運，要揹負無限劫業！”
“不錯，有些大能高手已經與道合真，深深影響著一方地界的本源力量，大到不能死，強到不能死，所以大能高手多見被封印，被遺忘，而不是被殺死……
昔年天庭的那位斬殺燭兀，花費了近萬年時間消磨引導，那才是真正老成持重的處理辦法，祂當年根本沒有必要殺燭兀，也殺不了，但卻可以讓眾生去消化它，轉化他的道蘊和本源為自己所用。
倘使有人能集齊玄洲地脈之中蘊含的本源，亦將獲得當中所蘊藏的無限智慧與力量，成就自我之道。
但亦有可能，他將會被燭兀借屍還魂，成為另外一個燭兀！”
此時此刻，萬靈山外，一座山谷中，陰髑與孟絀坐而論道，議論著李柃，證道，因果諸事，由此而談及自己之所為。
在他們的認知之中，天地萬物，有情無情，其實都是來源於同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