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和老三極力催促,老大座山雕張樂山卻委實有些難下決斷,但他的猶豫不決,並不是接納日本人讓他在心底裡和民族情感上難以接受,而純粹是基於自身利益上的考量。
這樣做,是不是划算?!
在座山雕張樂山的心底裡,就有這樣的一座衡量利益的天平,在不住加加減減,仔細盤算。
作為一個自幼上山為匪,歷經幾十年政權更迭風風雨雨的老土匪,張樂山從來就沒有什麼亡國奴的想法,所謂國破山河在,有山在,就有他張樂山嘯傲山林之處,哪管什麼國,哪管誰來坐龍庭?
他來回踱步,終於長吁一口氣,回到專屬於自己的太師椅上坐下,對老三張少雲說道:“去請藤川大佐過來!”
“是!”老三張少雲當即面露喜色,騰地站起身來,快步出門離去。
雷睿和羅根就靜靜地站在窗外的黑暗中,靜靜地看著屋內的密會。
過不多時,老三張少雲帶著三名日本人,走了進來,他在山下時,面對郭琴這幫游擊隊員時,趾高氣揚,囂張得很,此刻在三名日本人身前帶路,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奴顏婢膝的醜態,看得雷睿心裡無名火騰躥而起,面色冷峻。
“三爺!藤川大佐到了!”張少雲說道。
座山雕張樂山無聲地瞪了一眼老三張少雲,目光中帶著責備,剛才他的這般奴顏婢膝的舉動,令得座山雕張樂山這個老匪頭心裡十分不爽,責他墜了威虎山的威風!
張少雲心中一凜,低頭服軟,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藤川大佐腰間掛著武士刀,彆著手槍,昂首站在堂中,與匪頭張樂山目光對峙,傲然問道:“怎麼?這就是三爺的待客之道?”
“坐!”張樂山沉默一會兒,才冷著臉微微抬起手,冷冷地說了聲。
藤川大佐雙眼一縮,有些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老二和老三,這麼個細微的舉動,立即就讓老大座山雕張樂山心中一凜,雙眼微微一眯!
作為一個歷經數十年風風雨雨的老土匪,座山雕張樂山一直穩坐在大當家的這個寶座上,鐵打的老大,流水的老二老三!從他18歲那年開始,這個規律就開始發生作用,一直到現在,他始終只設老二和老三兩個位子,不會像其他的土匪窩那樣,搞出一大堆的當家的位子出來。
現在老二和老三這麼積極靠攏日本人,跟這個藤川大佐之間,有如此默契的眼神交流,這很不尋常。
不過在表面上,張樂山什麼表情都沒有,跟藤川大佐寒暄幾句,始終不進入正題。藤川大佐有些不耐煩,皺眉問道:“三爺!山寨裡來了貴客,為何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莫非三爺還沒有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