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從小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這是個天賦,加百列稱之為禮物,康斯坦丁卻認為這是個詛咒。除此之外,雖然他能通靈,面對惡魔能面不改色,能驅魔,但他本身還是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加百列的光翼一扇,就把他給扇飛在空中,穿過吹開的大門,滾落到旁邊的房間裡頭,啪的一聲,撞到牆上掉落在地。
旁邊的玻璃窗被震得粉碎,碎片落了一地。
切斯和安吉拉躺在一邊,人事不省,昏迷不醒。
康斯坦丁完全爬不起來,滿臉的悲哀,看著昏迷不醒的安吉拉和切斯,目光落在手邊的碎玻璃上,隨手拿起來,在手腕上狠狠一割。
他已經無力阻止加百列,無力阻止惡魔之子瑪門降臨這個世界,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自己的靈魂,引得撒旦親自出現。
如果那個說法是真的,撒旦要親自來收取他的靈魂,那麼在他將死之時,撒旦就應該會出現才對。
如果那個說法不屬實呢?康斯坦丁慘然一笑,反正是要下地獄的,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麼分別呢?
隔著那道並沒關嚴的玻璃門,康斯坦丁聽到那邊傳來激烈的戰鬥聲,他不知道雷睿能否阻止加百列,唯一讓他想不到的事,是瑪門竟然會捨棄安吉拉,選擇重新附身到雷睿身上。
鮮血在地上流淌,康斯坦丁感覺到身上發冷,這個時候,他很想要再抽上一支香菸,轉頭從身上艱難地摸出香菸和打灰機,可是手臂已經軟弱無力,幾次都未能打著打灰機。
時間倏然靜止下來,天花板上滴落幾滴焦黑的液滴,落在地面的水漬中,滋滋作響,激起一圈白煙。旋即一雙滴著焦黑液滴的赤腳自虛空中出現,然後才是身子,就像是從天上緩緩降落下來的一樣。
“路!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康斯坦丁責怪地說道。
惡魔,撒旦,墮落天使路西法,看起來就是一箇中年大叔,板寸短髮,大耳朵,肉鼻子,臉頰上下巴處還帶著一絲褶皺,身穿一套米白色的休閒西裝,赤著雙腳,看著康斯坦丁,滿臉露出欣喜的表情,雙手手掌合在一起,手指輕輕拍著,沒有發出聲音,叫喚著:“約翰!哦!小約翰!我可終於等到你了!你知道,我很忙,這裡,那裡,忙得不可開交,我來晚了點,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他走到康斯坦丁跟前,蹲下,撿起康斯坦丁掉落在地上的打火機,瞅了一眼他的手腕,表情很豐富地說道:“喔!小約翰!你就這麼急著要見到我?我真的很感動,你看,這裡,還有這裡,割深了一點,傷到了肌腱,你的手就沒有那麼靈活。噢,你是想要抽支菸再上路?來,我來給你點上!你知道嗎,我可是早就給你建好了整整一座主題樂園,你不是喜歡驅魔嗎?你在那裡會玩得很開心很嗨的!”
路西法一邊絮絮叨叨,打著打火機,像是要給康斯坦丁點著香菸,卻頑皮地移來晃去,就是不給點著,臉上露出很好玩的表情,像是很喜歡看到康斯坦丁這般無可奈何卻又沒法惱火的模樣。
最後,他覺得玩夠了,打水機上的火焰終於湊到香菸上,康斯坦丁吸上一口,卻發現香菸根本就沒有點著,哪怕打火機的火焰就在香菸頭上燃燒著!可就是點不著香菸!
康斯坦丁對著惡作劇的路西法輕蔑地一笑,左手拿下嘴裡的香菸,問道:“路,你這麼忙,家裡都還好吧!”
“當然!”路西法嘿嘿笑著答道,“孩子長大了,雖然有些淘氣,也還算是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