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雙方的聯姻也不平等。
北條氏政只是出嫁一族子弟,卻要求裡見義弘的女兒迎娶,擺明了是上娶下嫁。
這副姿態是把裡見家當做北條家的臣屬,儼然是主家恩賜。
裡見義弘要是把這三個條件都答應下來,北條氏政也的確沒必要再打裡見家。
不平等條約籤成這樣,裡見家在北條家這邊的地位,還不如宇都宮家在上杉家那邊自在寬厚。
裡見家都已經是北條家的狗了,北條氏政幹嘛還要再打自家的狗呢?
北條氏政現在只有一個疑惑,這麼苛刻的條件,裡見義弘會不會答應?
北條幻庵笑道。
“裡見義堯拼死為裡見家留下了一絲生機,臨死之前必然是反覆斟酌,和女兒裡見義弘交代清楚。
裡見義弘如果識相,還能保住安房國九萬石,再加上上總國南邊的丘陵地帶,湊個十萬石領地總是有的。
安房名門的顏面地位都有了,她還想怎麼樣?
她若是不識相,這十萬石領地也就沒了。
看在裡見義堯慘死的面上,聖人會維護裡見義弘一時,卻不會管她一世。
向我北條家低頭,成為我家的附屬,是裡見義弘最好的選擇。”
北條氏政點頭道。
“話是不錯,就是感覺太便宜裡見家了。
從祖父到母親再到我,裡見義堯浪費了我北條家三代人的時間,如果不是裡見義堯,房總半島早就被我北條家拿下了。
如今,裡見義堯還要用她的死,最後擺我一道。就這麼輕易放過裡見家,實在是讓我意難平。”
北條幻庵笑了笑。
“家督多慮了。
您以為上杉殿下善待下野武家,武田殿下友善佐竹家,是因為仁厚?她們都是做給聖人看的。
就算上杉殿下與武田殿下願意放過當地武家,兩家的家臣團也不會輕易鬆手。
征服者的和善,從來都是表面文章。不奪取了當地人的利益,算什麼征服?
裡見家也是一樣,我們現在善待裡見義弘,與之簽訂和睦條約,只是為了寬聖人之心。
等風平浪靜之後,再找機會慢慢收拾裡見家就是了,只要別鬧得像自清運動這麼難堪,聖人也不會主動過問。
畢竟,裡見義弘只是一個外人,您和您懷中的小殿下才是聖人的親人,內外有別,親疏有別,聖人心裡和明鏡似的。”
北條幻庵拐著彎說好話,把北條氏政與她的孩子高高抬起,果然讓北條氏政面露笑意,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