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秀吉看著一臉哀求的竹中重治,咬咬牙,坐了回去。
“你說。”
竹中重治深吸一口氣,隨手抹去唇上血漬,說道。
“主上願意聽我諫言,為了大業拋棄兒女情長,我非常感動。
我已經撐不住了,最後還有兩策,獻於主上。
其一,請主上重用黑田孝高。
黑田孝高才智過人,謀略不在我之下,主上需要她的力量。”
羽柴秀吉思索道。
“這就是伱不惜觸怒織田信長,也要拼命為黑田孝高說話,救下黑田一家老小的理由?”
竹中重治點頭道。
“不錯。
黑田孝高一心投效織田家,卻不慎在勸說在地武家向織田家降服之時,被囚禁於當地。
織田信長不明所以,自以為她背叛,竟然要殺黑田孝高送去安土城當人質的一家老小,這是傲慢!
黑田孝高有才有志,熟悉西國地理人文,有她輔佐您展開西國攻略,其實比我更加合適,即便我身體無礙,在這事上也比不過她。”
羽柴秀吉點點頭,說道。
“話是不錯。
但黑田孝高這次死裡逃生,身上留下殘疾,性子也陰沉了許多。
而且,她那些作為人質的家人也因此受到牽連驚嚇,我怕她會心生怨恨,反噬於我。”
竹中重治笑道。
“怨恨是人之常情,但以她的才智,自然懂得該恨誰。
對於織田信長,她可以恨。但對您,她不可以恨。
因為她需要在您這裡發揮才智,需要您為她搭建舞臺,在這個亂世中建功立業。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黑田孝高非常聰明,小寺家的舞臺太小了,她需要一個更大的舞臺,不會為了一時意氣,斷了自己的前途。”
羽柴秀吉嘆道。
“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放心不下,以利益驅使之,終究不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