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子勝久跟了義銀九年,矜矜業業,幫他穩固近畿斯波領,默默替他背鍋扛雷,有功勞苦勞無數。
義銀親口答應了尼子勝久,要幫她復興尼子家,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戰死出雲國。
當今天下,沒有人敢把聖人的話當耳旁風,真把義銀惹惱了,毛利家也扛不住神威天怒。
義銀相信,毛利輝元一定會懂得取捨,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她會留下一個活著的尼子勝久和斯波家談條件,而不是弄死尼子勝久,徹底激怒自己這位聖人。
義銀這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大好形勢急轉直下,簡直是一波接著一波,讓人透不過氣來。
先是織田信長忽然失智殺人,然後是羽柴秀吉,細川藤孝先後遭遇內亂而平叛,無暇西顧,然後是毛利家傾巢出動,圍攻尼子勝久。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環扣著一環,難道是。。義銀搖搖頭,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
明智光秀不可能左右織田信長的想法,就算她捨得老父親去死,也不可能成功慫恿織田信長殺人。
更何況,別所家的叛亂,一色家的反覆,毛利家的決斷,這都不是明智光秀可以控制的事。
義銀默默咀嚼這一切的前後,難以相信這會是明智光秀在背後推動的局面,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到底是自己流年不利?還是明智光秀策無遺漏,搞出來的麻煩?
就在義銀遲疑之際,門廊上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噔噔噔噔彷彿踏著義銀的心口,讓他更加焦躁。
轉眼間,井伊直政已經出現在門外,鞠躬行禮。
義銀嘆道。
“又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蒲生氏鄉也是一臉疑惑看向井伊直政,兩人剛才分開片刻,同心秘書處那邊又出新狀況了?
井伊直政肅然道。
“聖人,關東出事了。”
義銀眯了眯眼。
“說吧。”
“剛剛來的訊息,藍衣眾次席鬼頭悠亞,不慎墜馬身亡。”
聽到就這麼一件事,義銀一口氣差點轉不過來,狠狠瞪了井伊直政一眼。
“就這?”
雖然鬼頭悠亞是一個不錯的年輕姬武士,但墜馬身亡本就是個意外,算不得什麼大事。
再者,藍衣眾搞出的自清運動把房總半島攪和得一塌糊塗,曾經讚許過自清運動的義銀自己又不好多說什麼,心中難免會遷怒於人。
鬼頭悠亞英年早逝的確可惜,但還不至於和西國尼子勝久的危機相提並論,井伊直政拿這件事來當急報,是有些分不清輕重了。
明明看到義銀面有慍色,井伊直政卻是堅持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