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之上的位置坐久了,義銀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受世俗規矩束縛,只是當了幾年半個天下人,就變成現在這般肆無忌憚。
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變成個什麼樣子?當了十年二十年天下人之後,自己還會更變態嗎?
義銀望著立華奏的翹臀一擺一擺消失在庭院中,又忍不住吐出一口氣,起身走出門外。
天色漸暗已經接近傍晚,一陣深冬寒風略過,比前些日子更顯凌冽,刮在臉上隱隱刺痛面板。
門廊下左右各安置著一個大火盆,遠處庭中還有篝火燃燒。
無煙的優質柴火時不時蹦出幾個火星,周遭侍奉的同心眾紛紛向聖人鞠躬。
寒風帶起煙火氣,中和了寒氣,溫度還行,義銀緊緊身上的外衣,走下門廊臺階,看向院門處。
不久,立華奏便帶著尼子勝久匆匆入院。
看到聖人站在庭中吹風,貌似是在迎接自己到來,尼子勝久渾身一抖,上前就要伏地叩首。
義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半軟的膝蓋從石子路上拽起來。
“天寒地凍的,跪什麼跪?
我在屋裡坐了一天,出來走走路,順便活活血。”
尼子勝久鞠躬哽咽道。
“臣下何德何能,哪裡受得起聖人如此厚待。”
義銀拍拍她的肩膀,笑道。
“受得起,當然受得起。
我離開一年,把近畿的爛攤子都丟給了你,是我對不起你才是。
外有織田信長難纏,內有前田利益狂妄,還有明智光秀。。哎,這廝不提也罷。
裡裡外外的雜務都要伱替我把著關,防著亂,尼子姬,你真是辛苦了。”
義銀非常清楚近畿的王八蛋們有多王八蛋,織田信長如果不趁著自己不在搞點事,她就不是織田信長了。
明智光秀一肚子壞水,她幫著織田家助紂為虐,誰知道藏著什麼陰謀詭計。
前田利益,細川藤孝這些裡裡外外的大佬們,一個個都是心思深重,居心叵測。
尼子勝久作為義銀留在近畿斯波領的壓艙石,她的壓力也不是一般大。
權力和義務是對等的。
義銀把尼子勝久抬舉為近畿斯波家臣的首席,她自然要承擔最大責任,不管哪個王八蛋鬧出事,她都得負責擦屁股。
眼看尼子勝久眼角的皺紋撿起,神色疲憊,義銀不禁嘆道。
“尼子姬,一年不見你又滄桑了許多,還是要多多保重身體呀。
你這麼晚趕過來,應該是剛剛進城,還沒用過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