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一跺腳,一橫心,林信勝乾脆放下茶湯,掩面哭泣。
她這一哭,頓時引來了在場三姬的目光。
作為茶會的主持者,前田利益面上掛不住,問道。
“林先生,是我哪裡照顧不周嗎?你這是。。”
林信勝擦拭幾下不存在的眼淚,深深鞠躬道。
“非也,非也,前田大人禮儀無虧,能夠有幸參與您的茶會,信勝非常感激。”
前田利益笑道。
“那你為何要哭泣?”
林信勝嘆道。
“看到聖人與大谷大人君臣相得,共憶往昔,我亦是感慨萬千,一時失態,懇請聖人降罪。”
義銀擺擺手,說道。
“今日是利益邀請的茶會,又不是評議會,在坐只論私誼,不談尊卑,何來降罪一說。
林先生情難自抑,我不會放在心上。”
林信勝伏地叩首,哽咽道。
“亂世百年,終有聖人降世,仁義為本,慈悲為懷,真乃天下之大幸!
只可惜,只可惜。。唉。。”
前田利益眯了眯眼。
她是想給林信勝表現的機會,但林信勝這套儒生勸誡的危言聳聽,真是得了天朝前輩真傳,這也太不恭敬了。
前田利益剛要出言訓斥,就被義銀攔住。
義銀今日看到林信勝在場,就知道這個儒生又有花樣要使,所以才故意冷落試探。
沒想到,這儒生的心思如此急切,竟然玩起語不驚人死不休那一套說辭,一時啼笑皆非。
島國文化吸取了天朝的大量養分,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但儒學這一塊卻是水土不服,遠不如佛教在島國發展得好。
所以,義銀雖然給了林信勝斯波家儒學教授的尊榮,允許她參與法度建設,但事實上的重視並不太多。
比起佛教諸派在武家高層的活動能力,在基層信仰的廣泛程度,儒學真的沒什麼本錢籌碼,和義銀談什麼政治交易。
換而言之,沒有收買的價值。
但即便如此,義銀也不會堵著人家的嘴,用不用儒生是一碼事,表現自己的仁厚大度是另一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