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寺盛昌的想法絕非孤立,她只是第一個來客,等關東侍所各家回過神來,必然群起諫言,要求重罰東方之眾。
在這件事上,義銀與關東侍所各家的利益並不一致。
義銀要關八州統一在自己的旗幟之下,停止亂戰,和平發展。
關東侍所對東方之眾的逼迫,是為了各傢俬利的最大化,並非出於公心,嘴上高喊大義,心裡都是生意。
大道寺盛昌這老嫗精神矍鑠,一臉正氣,為公為民請命的模樣,看得義銀有些噁心。
義銀淡淡說道。
“是非對錯,日後自有審議,不該因為一兩人的言辭武斷之。”
大道寺盛昌點頭道。
“聖人所言極是。
佐竹義重在小金城外南流山挖開堤壩,為一己之私行毀堤淹田之舉,眾目睽睽,自有公論,絕非一兩人武斷。
高城家督聽聞自家領地慘狀,在我面前痛心疾首,以頭搶地,感嘆民生艱難,今年的夏收秋收無落,小金領難逃饑荒災厄。
此乃人禍,並非天災,更是令人義憤填膺,不可原諒。”
大道寺盛昌顯然是有備而來,談公義,上價值,就是要釘死了佐竹義重的罪孽。
佐竹義重是東方之眾叛亂的代表人物,把她打造成為喪心病狂的狂徒逆賊,東方之眾自然是全體蒙上一層灰黑,都不是東西。
義銀笑了笑,和我玩道德綁架,你以為你是誰?
看似義理為重的義銀,骨子裡其實挺自私的,他只會被自己的女人,女兒,身邊人綁住,後世的三觀偶爾也會爆發一點悲天憫人。
但是,如果旁人想要用道德綁住他,那是想太多了。
義銀冷笑道。
“哦?高城家督找老大人你申訴去了?那她為何不來找我?
是覺得我這聖人做不了主?還是覺得北條家做事更公道?”
大道寺盛昌一驚,伏地說道。
“聖人誤會,高城家與北條家相守相望多年,比較親近,高城家督才會找我埋怨幾句,絕非輕視聖人。
這次下總國戰亂,高城家忠心不二,牢牢站在聖人這邊,與叛軍勢不兩立。
忠臣義士之心,日月可鑑。”
義銀呵呵一笑。
“是嗎?但我怎麼聽說小金城的高城守將在佐竹義重圍城的第一夜就想投降,好在此人當夜急病暴斃,否則不知會鬧出多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