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竹家這回肯定是好不了了,但如果能夠讓關東侍所那群人也難受難受,佐竹義重會很樂意。
她肅然道。
“聖人,為了能在新春打您一個措手不及,我早在去年秋季就開始準備,籌集糧草。
新春的突襲戰,東方之眾各家抽調大量人手,已經耽擱了春耕,上野,常陸,上總,安房四國的秋收至少要減三成。
下總國是這次的主戰場,古河領,結城領守城不出,春耕一定耽擱了。
千葉家高城家被房總聯軍窮追猛打,縮在國府臺城,幾乎丟了全部領地,春耕肯定也顧不上。
再加上我在小金城外的南流山毀堤淹田,氾濫的利根川在下總國中部肆虐,別說秋收,已經快成熟的夏收麥子,多半也要爛光了。
聖人您召集利根川中下游義軍前來,各村匆忙動員,當地春耕的人手一定被抽調了不少。
上野國東南,東武藏之地,這都是沃土千里的產糧區,今年的秋收肯定堪憂。
關八州之地,八國之中有七國要減產,今年的冬天,不好過。”
義銀心頭跳起一個詞,大饑荒,他皺眉嘆道。
“佐竹義重,你的確是罪該萬死呀。”
佐竹義重伏地叩首,說道。
“聖人說得對,我佐竹義重死不足惜,但這對聖人而言,卻不一定是壞事。”
井伊直政怒目圓睜,又要插嘴斥責佐竹義重,被義銀一眼瞪了回去。
“井伊直政,你不要說話。佐竹殿下,你繼續說。”
佐竹義重嘆道。
“我有罪,但關八州武家何人無罪?亂世百年,道德淪喪,各家只知道自掃門前雪,何時想過公理正義?
講道義的武家都已經死在百年亂世之中,活下來的皆是蠅營狗苟之徒,自私自利。
聖人橫空出世,再建義理,您的想法是好的,但關八州武家配不上您的仁義之心。
這次兵災,我佐竹義重罪無可赦,東方之眾罪有因得,但關東侍所那些人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是她們背棄了您創立關東侍所的團結精神,把東方之眾排除在外,強行打壓政敵!
關東侍所自己踢掉了東方四國,卻自詡代表整個關八州之地,這不可笑嗎?
以西部武家之貪婪,鎮壓東部武家之悲憤,關八州豈能不亂?
如果沒有聖人您在,我佐竹義重便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絕不會向上杉北條這些西邊人屈服!
士可殺,不可辱,玉石俱焚而已,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