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河田長親如坐針氈,義銀的心態卻是越來越好。
他最怕的就是上杉謙信壓得住上杉家臣團,乾綱獨斷的瞎搞。看河田長親的樣子,上杉謙信顯然沒壓住家中議論,許多事就好辦了。
義銀今天給足河田長親面子,帶一眾斯波系重臣出席宴會,也是試探她,看看近江派作為上杉家的新興勢力,她們對現狀如何反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瞧著火候差不多了,義銀看似隨意問道。
“河田姬,上杉殿下近來可好?有些日子沒有接到她的書信,她最近在忙什麼?”
河田長親也沒想到,義銀竟然是一個直球塞了過來,愣愣半晌,念頭在腦子裡轉了三圈,這才掂量著說道。
“殿下自從誕下小殿下,就很少再出席評議會,大多時間是由家臣團評議理政,連斯波織田大戰也未親自出陣。
據說是誕下小殿下之時,傷了身子,靜養了一年才恢復過來。
這個冬天,殿下好似又有些不適,還要手把手親自帶著小殿下,很是辛苦。”
義銀面上一僵,他試探河田長親,是想看看此人是否反對越後雙頭政治決裂,上杉家臣團中牴觸上杉謙信瞎搞的態度是不是主流。
可沒想到,河田長親如此油滑,不但避重就輕,還一股腦的感嘆上杉謙信生孩子辛苦,帶孩子不容易,這話讓義銀怎麼接?
義銀座下的山中幸盛與島勝猛,面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人家有的生,有的養,有的舐犢情深,老孃艾草艾了這麼多年,一個娃都沒有,人比人氣死人啊!
義銀一句話沒探出什麼內情,反而是自己鼻子底下聞到一陣陣醋味,頓時咳嗽兩聲,有些尷尬。
“上杉殿下。。受苦了。”
畢竟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說義銀不在意,那肯定是假話。一別兩年,孩子都超過一歲半了,義銀還沒見過,此時多少有些感慨。
河田長親可不是傻子,她一個外來人,能在排外的越後集團站穩腳跟,說話自然是滴水不漏。
此時見義銀動容,她便趁熱打鐵,出列跪拜,一臉忠貞。
“兩位君上之事,本不該是我這下臣可以置啄的,但今日聖人提及我家主君,外臣斗膽孟浪,有一言不吐不快,懇請聖人恕罪。”
義銀嘆道。
“你我當年並肩作戰,也算是背靠背的老戰友了,又有什麼話不能明說,但說無妨,我不怪罪。”
河田長親咬咬牙,鞠躬說道。
“聖人此次迴歸關東,自東海道騎行,越後國內議論紛紛,皆是擔憂上杉家地位難保。
今川氏真拜服,東海道太平有望,武田家得常陸出兵大義,北條家獻上東武藏之地。
更有謠言,說是聖人有意將大評議的政廳遷移到江戶城,所以北條家才會痛下殺手,清理掉太田康資。”
山中幸盛拍案而起。
“大膽!狂妄之徒!此等無根無據的非議,你也敢拿到聖人面前大發厥詞!”
義銀看了眼山中幸盛,嘆道。
“山中姬,你給我坐下,我說了讓河田姬暢所欲言,誰允許你打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