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在義銀面前的所言所語,都是身後智囊團盤算好的,專門用來撇清自己與大熊朝秀,大藏長安的關係,專心埋頭自身發展。
日後關東經濟一旦出現問題,便與關門經營的真田信繁沒有任何關係,她就是最乾淨的可用之人。
但真田信繁背後的盤算,遇到義銀真情實意的體恤,頓時讓真田信繁無地自容。
聖人真心在關愛自己,自己卻在步步計算,只為了能登上聖人的床榻,這是何等卑鄙。
半晌,真田信繁終於忍耐不住,說道。
“聖人!”
“嗯?”
“您。。您。。大熊朝秀大人與大藏長安大人對您是忠心耿耿,但下面人有時候做事,真的不怎麼靠譜,總是鬧出許多亂子。
您。。您。。真是不容易。”
真田信繁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能把真心幫自己謀劃的海野利一與三好清海等人給賣了,許多話不能說也說不清,只能是支支吾吾。
義銀顯然回錯了意,反瞪了她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能保證自己消停一點,我就輕鬆好多了。
總之,這兩年真田眾要休養生息的事我準了,經濟上有困難你就給我來信,只要你別胡鬧,一切都好說。”
真田信繁眼中閃過一道光。
“小幡信貞那邊,也隨我嗎?”
義銀皺起眉頭。
“你又想做什麼?”
真田信繁坦言道。
“聖人,當年我心黑,把手伸進西上野之地,聯合小幡信貞趕走了長野業盛,是我做事孟浪,理應受罰。
您為了懲戒我,只是給了我駐兵之權,以防範東信的武田家為由,滯留西上野之地。
如今,武田家已經加入關東侍所,我在西上野之地的存在越來越尷尬,您總要給我尋一個出路吧?
我真田信繁連同身後二百多名斯波家臣,替您看著西上野,總好過小幡信貞那些騎牆觀望的外人。”
義銀看著可憐兮兮的真田信繁,陷入沉思。
真田信繁的領地,松代與吾妻是由義銀背書的正式領地,不存在名分問題,但那只有區區一萬石。
只說真田眾在餘吳湖合戰中力挽狂瀾的表現,就不止一萬石,真田信繁藉此提出正式吞併西上野的要求也不算過分。
真田信繁以下,有斯波家正式編制兩百餘人,是妥妥的自家人。
理論上,真田領地已經不是外藩,而是歸屬關東斯波領管轄的斯波領之一,島勝猛就是真田信繁的直接上司。
那麼,小幡信貞這些半獨立的西上野國人眾就顯得扎眼了。
斯波領是斯波家的核心領地,是享受各種斯波家福利政策的燈塔之地,哪有讓外人拿著好處,不盡義務,左右逢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