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在近畿還有一大攤子事,他這次回來關東,是來協調關東侍所關於攻伐東方之眾的事。
簡單來說,他就是來替各家分蛋糕的,免得分贓不均,還沒開打,關東侍所內部自己先鬧起來。
有他這位現世神來分配,關東侍所各家信得過,也服氣,才能最大限度減少內耗,一致對外。
等攻伐東方之眾的事走上正軌,義銀還得回去近畿,看著織田信長,免得那邊又出事脫軌了。
說起來,義銀也是心裡苦。
關東近畿就像是兩塊蹺蹺板,他在哪裡,哪裡就太平,但另一邊就要鬧出點事來。
這種情況,導致他就像是救火隊員一樣,兩頭滅火,但始終是疲於奔命,難有兩全之策。
從島國的歷史來看,這不是義銀一人的苦惱,不管是天皇朝廷,還是鎌倉幕府,足利幕府,都被這個麻煩困擾。
整個島國的平原土地破碎,沒有一個地方有絕對的實力,能夠形成壓倒性強勢的中央政權。
而在諸多平原之中,相對實力最強的就是兩塊區域。
一個是關東平原,有一萬六千平方公里,這是島國最大的平原,但受困於北方寒冷,水患肆虐,中古時代開發困難。
直到義銀此時,關東平原大多數地方還是沼澤蘆葦蕩,還在等待有明主肯花大錢糧大力氣來開發。
另一個,就是大阪平原與濃尾平原包圍中的京都圈。
大阪平原有一千九百平方公里土地,濃尾平原有一千八百平方公里土地,再加上兩個平原包圍中的京都盆地,奈良盆地,近江盆地。
京都圈的整體實力,與關東平原可以說是各有優劣,難分伯仲。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所以農業時代的島國政治鬥爭,其實就是圍繞這兩塊強大的產糧區發生。
不管是天皇朝廷,還是兩代幕府,都想要兩手抓兩手硬,但往往是顧此失彼,總有一個控制不住。
鎌倉幕府的核心在關東,失控就在近畿。足利幕府的核心在近畿,失控就在關東。
發展到最後,總是要搞出一場關東關西的大合戰,來決定是由關東人說了算,還是關西人說了算。
但不管誰勝誰負,只要時間一長,失敗方一定又會站起來挑戰。
這就像是天朝的華北平原和長江中下游平原,如果雙方被隔離,地理疏遠,相互不服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到東風。
天朝的地理特徵,好就好在華北平原和長江中下游平原是一個整體,所以這區域一旦統一,迸發出的力量就足以維持大一統的天下。
島國的關東關西就沒有這麼好命,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只能頭疼,想辦法削弱一頭,維持另一頭的強勢。
這就和義銀的煩惱一模一樣,兩頭跑,兩頭不著靠,只管一頭,另一頭馬上炸給你看。
就算清楚自己是一頭兩頭奔波的老黃牛,義銀也只能吭哧吭哧兩邊救火。
因為他就算想改善這種情況,也必須先把天下統一了再說,現在天下還在四分五裂,談什麼彌合關東關西的政治平衡,那都是虛話。
既然義銀肯定要回近畿,江戶川流域這十幾萬石領地待開發的領地,日後的三四十萬石超大領地,就必須慎重考慮誰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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