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這八百人可以死守城池,以山城天塹足以阻擋萬人大軍,一時奈何不得。
只要巖村城不失,就是一顆釘子刺得織田信長如芒在背,必須要想辦法拔掉。
馬場信春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她就在巖村城好好蹲著,織田信長都會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美濃國的平原大多在中部西部,與尾張國相連。而北部東部的山區居高臨下,對濃尾平原壓力太大。
織田信長把尾張美濃兩國軍力抽調去了北近江與斯波義銀開戰,濃尾平原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發軍心動盪。
武田信玄這是花小力氣,立大功勞,一顆小石子丟進了濃尾平原的大水潭,就能掀起陣陣波瀾。
武田家沒費多少功夫,就分擔了義銀在正面戰場的壓力,還讓他必須要領這個情。
至於織田信長的憤怒?在上次武田上洛之時,織田家與武田家就已經撕破了臉,雙方關係再惡劣一點又何妨?
武田信玄把女兒送到了斯波身邊,武田家的未來都被寄託在義銀對這個孩子的愛。
她不會允許義銀失敗,更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失寵。
如何利用武田家有限的力量援助斯波家,拉近斯波武田兩家的關係,是武田信玄現在最迫切需要做的事。
對於武田信玄能夠在德川家康與北條氏政的包夾之下,依然能夠玩出花樣的本事,義銀亦是歎為觀止,他說道。
“武田殿下費盡心力為我分擔,不知所謂何求?”
高坂昌信鞠躬說道。
“甲斐武田家乃是河內源氏名門,織田信長顛倒倫常,欺凌幕府,武田殿下自是義憤填膺,願為武家天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義銀笑了笑,把武田義信抱在懷裡。父女倆坐在門廊上,一起看向庭院那三個雪人。
高坂昌信面上發燙,這裡又沒有外人在,她唱什麼高調呢,反倒顯得武田家不夠真誠。
她又湊近幾分,語氣誠懇道。
“武田殿下希望津多殿能允許武田家在戰後進入關東侍所,為津多殿您的千秋大業,為武家天下重整秩序盡一份心力。”
義銀皺起眉頭,續北條氏政與上杉謙信之後,武田信玄也要進關東侍所嗎?
上杉北條武田這三家死對頭,是準備在關東侍所新開一桌麻將,拉著義銀繼續打下去?
但仔細想想,武田信玄的選擇也在情理之中,並不讓人意外。
自武田上洛失敗之後,武田信玄又因為鹽田城強奪義銀種子一事成為眾矢之的,武田家能續命至今,全因為武田義信這孩子好使。
外人不知道義銀的男尊三觀不在意武田信玄犯下的罪孽,所以把義銀的寬容看做是對女兒的疼惜。
即便是武田信玄本人,多半也是這樣考慮到。
義銀如今已經走上神道,未來的聲望只會越來越高。與之相反,武田信玄曾經在鹽田城犯下的罪孽也會越來越深重。
武田信玄自己這個大號算是練廢了,武田家唯一的希望就是另開小號,武田信玄這個大號躲在後面打輔助。對,小號就是武田義信。
隨著武田家戰略思想的轉變,繼續保持自家的獨立性,已然成為沒必要的風險,全面倒向斯波家是武田家最好的選擇。
武田信玄想要進入關東侍所,亦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希望融入義銀為首的關東侍所體系。
關東爭霸,北條氏康的舊關東體系,上杉謙信的新關東體系,事實上都已經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