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至今,從來都是由大多數平民供養少數的天潢貴胄,這世界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即便有天縱奇才出世,能鎮壓一時,願意與天下人分享天下,強迫掌權者為眾生服務,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回到歷史的老路上。
你織田殿下就是眼饞寺院的富庶,要把錢糧搶過來充作軍資,你在我面前大談改變的模樣,和那些空談慈悲的虛偽尼姑有什麼區別?
不要和平要改變嗎?那被你改變之後的天下,還是武家天下嗎?如果這天下都不是武家的了,你所謂的改變,對我又有什麼意義?”
義銀早在參加石山佛會的時候就想過,如果讓織田信長這個土鱉看到島國尼姑的美好生活,她一定眼珠子都綠了,恨不得全部搶走。
一向宗走底層路線,舉辦一次佛會都要花費成百上千貫銅錢,堪稱窮奢極侈。
號稱天下宗派之首的天台宗,在京都舉辦的佛會只會更加奢華,讓織田信長這個尾張來的鄉巴佬大開眼界。
這次她兵圍比叡山,未必沒有火中取栗,搶尼姑一票,補充自己損失的想法。
畢竟織田家與天台宗,一向宗的關係已經徹底走向決裂,既然如此,倒也不用考慮對方的感受了。
搶了錢糧充當軍費,然後滾雪球一般不斷打仗,不斷擴大地盤,缺錢繼續搶,搶了繼續打。這算什麼?古典軍*主義嗎?
今天義織田信長搶了天台宗,義銀袖手旁觀。明日她搶了一向宗,義銀還是視若無睹。等她搶到自己頭上,就沒人幫自己了。
窮兵黷武會上癮的,這種心懷征服天下大志的女流氓,慣不得。
義銀用心打造斯波新生活運動,建設武家的世外桃源,可不是為了讓這女流氓來搶。
織田信長見義銀一力維護那些討厭尼姑,忍不住冷哼一聲。
“津多殿不愧為源氏長者,心中時時刻刻都放著武家天下。
只是這些寺院勢力從天皇朝廷時代起,就是世間的毒瘤。寺院田地被視為宗派私有,不守法度不徵田賦,還肆意擴大地盤。
長此以往,這天下還算是武家天下嗎?”
義銀看了眼慷慨陳詞的織田信長,淡然道。
“織田殿下,我是為平息戰事而來,並非是來聽你說寺院的壞話。”
織田信長哈哈一笑,說道。
“說起壞話,前陣子山科勝成倒是給我說了一個有趣的佛教故事。”
義銀皺眉道。
“山科勝成?是對你效忠出仕的那名南蠻騎士?”
織田信長瞅了眼義銀,笑道。
“津多殿對這個南蠻人的記憶挺深刻呀。”
織田家的長槍鐵炮戰術,就是山科勝成帶來的西班牙軍事技術,義銀怎麼可能不上心。
他微微一笑,說道。
“山科勝成這個南蠻人說的故事,想來必定是詆譭佛教的妄言。南蠻教與佛教不合,織田殿下不可偏聽偏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