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義銀只是一時沒控制住脾氣,難得一見的金毛紅毛要跑,高田陽乃跟著一句話還要把白毛一起送走,把他一下整破防了。
此時,看到高田陽乃趴在地上發抖,義銀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
可這會兒火都發了,總不能變個笑臉吧?那不成了喜怒無常的二皮臉?
義銀掃了眼在場大氣都不敢喘的姬武士們,抿抿嘴,說道。
“先散會吧,我去看看雪乃。”
說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高田陽乃只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無力。
她不知道主君為何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自己身為堺港的負責人,為主君交涉南蠻事務,哪裡有問題?
雖然想不明白,但高田陽乃知道,自己必須有所行動。
斯波家內外勢力對她的尊重,是看在斯波義銀的面子上。一旦她失寵,後果不堪設想。
主君是擎天大樹,陽乃是攀附在樹上的藤條,她離不開主君。
高田陽乃咬牙起身,強撐著嚇得發軟的身體,往門外走去,嘴裡喊著。
“我為主君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議事廳,在場諸姬面面相覷,三個南蠻少女更是一頭霧水。
話說半截這就散了?我們到底是留是放?
———
蒲生氏鄉等人都沒有跟出來,她們把握不住義銀的心思,不敢隨便行動。
高田陽乃出了門,看到義銀面無表情站在門外等自己,咬著下唇鞠躬行禮,然後走到前面帶路。
義銀跟著走,幽幽看著陽乃的後背。
明知道是自己金蟲上腦,但想起高田陽乃硬是把送上門的金毛紅毛白毛往外推,義銀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肚子裡的火越來越旺。
一路上侍立的姬武士紛紛鞠躬,兩人越行越深,直到內院一處別緻的庭院中。
高田陽乃揮手斥退跪地行禮的侍男,整個庭中只剩下義銀和陽乃兩人,還有躺在房中的雪乃。
庭中有一處池塘,高大的樹蔭遮擋著天上的烈日,房間的紙門四面大開通著風。
義銀脫了鞋,走上臺階踏入房間,溫度驟降。他環視四角,都放著冰盤,縷縷氣霧讓義銀暴躁的情緒安穩不少。
陽乃跟著進屋,並不說話。義銀回頭瞅了她一眼,冷聲道。
“怎麼?覺得委屈了?雪乃最近還好嗎?”
陽乃不敢反駁,低聲回答。
“能吃流食,每日我會親自為她擦拭身體,以免身著汙穢。”
義銀看著雪乃彷彿睡著的俏麗面孔,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