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男兒的義銀,在武家傳統中是不可能成為幕府將軍,況且,他還要搞出驚世駭俗的鳩佔鵲巢。
只有一種辦法可以成功,那就是成為武家的神。走神路,行天道,自然不受世俗制約。
義銀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到了此刻,他才終於明白,明智光秀為什麼要殺了足利義輝。
因為光是拆散足利斯波合流,還不足以讓義銀站在最有利的政治位置。
要想得到更多,唯有足利義輝死去,讓義銀得到足利未亡人的身份,才能更進一步。
義銀望著明智光秀,忽然有一種衝動,抽她一個耳光。她到底把人命當成了什麼?她以為她是誰?
一場京都事變,整個天下徹底亂了。幕府的遮羞布再也遮不住自己的頹勢,天下大亂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明智光秀眼中閃爍著理想的光,令義銀心中一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明智光秀與織田信長真的很像。
在她們這些革新者的眼中,腐朽的秩序必須推翻,不管死多少人,她們都要完成自己的理想。
為了她們心中更好的明天,犧牲現在的人,在所難免。
義銀不禁自嘲,自己果然只是一個凡人,只會隨波逐流。他深深嘆了口氣,讓明智光秀有些誤會。
明智光秀說道。
“主君,我們今天大踏步地後退,就是為了明天大踏步地前進,還請您忍耐。”
義銀搖搖頭,不想和她解釋太多,只是感嘆道。
“我覺得有些對不起雪乃,想起要向那些傷害她的人妥協,我這心裡就不舒服。”
明智光秀微笑道。
“主君,我可沒說過要讓天誅停下來。”
義銀問道。
“你不是說要退邸歸領?”
明智光秀肅然道。
“若是沒有雷霆手段,我們的妥協只會被人視為軟弱,而不是主動讓步。武家畏威不畏德,該死的人還是死了乾淨。
幕府沒錢沒兵,將軍連控制足利馬回眾都很勉強。壬生狼有堺港的人力財力支援,倚仗您的威勢,足夠給幕府各家一個深刻的教訓。
唯一的問題,在於織田殿下。
織田軍勢控制著京都,卻缺乏長期滯留的法理依據。織田殿下提出的洛中法制被幕府敷衍,一定很不開心。
您要是能讓她袖手旁觀壬生狼肆虐,對織田家常駐京都,亦是一份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