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勢貞教微笑回了半禮,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
“義昭殿下召叢集臣在議事廳等你,閒來無事,我們就聊起你來。
藤孝,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未結緣?這和泉細川家的血脈,需要你努力延續下去呀。”
細川藤孝眯著眼,低著頭往前走,心裡想著伊勢貞教這是什麼意思,她嘴上說道。
“慚愧,讓義昭殿下與諸位大人為我操心了。”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伊勢貞教微微一笑,又說。
“也不是都說你,義昭殿下還在感嘆,先代慘遭不幸,御臺所年紀輕輕就孤單一人。
足利將軍家有義昭殿下延續道統,但御臺所那邊怎麼辦?先代與御臺所雖然有了婚約,但其實尚未圓房。
御臺所對幕府,對義昭殿下有大恩德,總不能讓他為了幕府鞠躬盡瘁,自己卻落得香火無繼的窘境吧?
我倒是提了一嘴,既然藤孝無夫,不如為御臺所撮合撮合。
雖然有些對不起先代,但武家重家業,關乎斯波家子嗣繼承之事,相信先代也是能體諒的。”
她說完,瞄了一眼側後方的細川藤孝。
細川藤孝剛才在三淵晴員那邊冷卻的心,被伊勢貞教幾句話激得劇烈跳動,似有死灰復燃之兆。
她停下腳步,深深呼吸,看向伊勢貞教。
伊勢貞教回身看她如此失態,心中得意,面上看似長輩的關切。
“我隨口一說,沒想到義昭殿下竟然也覺得不錯。
只是,藤孝啊,我是不是有些多嘴了?還沒問過你的想法,就替你和御臺所思索這種人生大事。
與義昭殿下提議之後,我還有些後悔,似乎是我多事了。”
細川藤孝壓著自己激動的心情,顫抖出聲。
“御臺所對先代感情很深,只怕不好說服他吧?”
伊勢貞教遞給細川藤孝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道。
“御臺所為先代哀傷病倒,我與義昭殿下也是唏噓不已。
所以,這件事我們暫時不想對他提起,免得他誤會我們的好意。
等義昭殿下繼位之後,御臺所也卸下了幕府重擔,再與他商量。
他就算是懷念先代,但這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總不能讓斯波家絕了後吧?
我相信,在我,你,義昭殿下的真誠勸說下,在幕府同僚們的真摯關懷下,御臺所一定會接受我們的好意。
藤孝,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細川藤孝緊緊握住顫抖的雙手,舌尖抵著上顎剋制自己止不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