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當今的御臺所,他未必能帶著你的子嗣飛黃騰達,但絕不會拋棄自己的夥伴,屬下,盟友。
仁慈義理,信守承諾,這樣的人才值得託付子女家業。”
上泉信綱一口氣說完,喘了幾口氣。她見長野業正還不表態,起身就走。這一次,她去意已決,長野業正沒能拉住她。
長野業正知道上泉信綱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盡了多年朋友的情意。
不管日後自己怎麼選擇,她都不會再多嘴一句,除非自己請她出面,牽線搭橋。
長野業正也是心頭疑惑,那個斯波謙信公,當今足利將軍的未婚夫,真有這麼好嗎?
上泉信綱把他誇得,就像是個在亂世中活不過一日的道德楷模。
就算長野業正再相信上泉信綱的為人,也不能以她一面之詞,決定了箕輪城長野家的未來。
她望著夏日漸漸毒辣的高照豔陽,嘆了口氣。
斯波義銀到底是真仁義,還是在演戲。關東攻略之時,她總有機會看個仔細。
上泉信綱氣呼呼走出中庭,心中對長野業正充滿了失望。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如今關東攻略箭在弦上,正是雪中送炭的極佳時機。關東平原派滋野三族的同族去巖櫃城,就是存了在上野佔穩一角的想法。
要是長野業正果斷低頭,投向斯波義銀。不但斯波義銀感激不盡,上杉輝虎也能放下心來。
箕輪城投靠關東侍所,總比在北條上杉兩家之間徘徊不定,讓上杉輝虎更加放心。
上泉信綱好心為長野業正打算,但此人到底是老朽了,遠不如當年英明果決。
箕輪城長野家家大業大,長野業正一世英名。讓她投靠一個男人,還是個毛都未必長齊的少年,她這是拉不下去臉面。
明明佔了一個尷尬的地方,只能做不要臉的事,可偏偏想做個要臉的人,這是在給子嗣後裔留禍。
上泉信綱感嘆一聲,花無常開日,月有盈缺時。
箕輪城長野家盛極而衰,不知道這次風雲變化之後,西上野這塊風水寶地會便宜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