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從御所出來,心情就鬱悶得很。今天這遭的好處全被大御臺所最後那句給否了。
他承認自己是將軍的臣子,那織田家的關係自然就不好辦了。
現在還能糊弄,可他堅信織田信長必然會打下美濃國,將手伸進近幾來。
要誰知道他一心跟著織田信長走,連將軍都不放在眼裡,指不定被人當成了失心瘋。
織田家現在不過是個尾張都沒統一的鄉下土鱉,哪能和天下共主的足利義輝相提並論。
所以,義銀這委屈只能憋著,憋成內傷都不能吐一個字,吐了就是傻x。
有時候知道太多真的不幸福。抬頭望天,義銀嘆了口氣。
身後的大谷吉繼騎馬跟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主上自打出來就悶悶不樂。
可她也沒有多話。義銀從將軍那兒討來了她家的安堵狀後,她的忠誠就只屬於主上了。
大谷村地位尷尬,開拓出的村落傳了這些年,家督無不是戰戰兢兢害怕哪天被六角家藉機收回去。
畢竟不是正式的知行,沒得六角家的安堵狀。下令開拓這事,說起來也是臨時的命令。改天主家不認賬了又如何,還不是得認命。
大谷家能撐到現在,也是祖祖輩輩用命在陣仗上拼,六角家沒有藉口罷了,不然怎麼會這一輩只剩下她一人。
可憐她這身上的怪病,在夢裡多少次流淚,守不住祖宗家業是武家最大的恥辱。
這下可好,義銀直接取了足利將軍的安堵狀給她。算起來,大谷村也是幕府的御料所了。
上繳一些錢糧也值得,至少這地徹底沒了六角家的份。除非六角家再度懟上足利將軍,不然就得認慫。
人生前後不過幾十年,這輩子對得起先代了,至於以後,不想了。好好跟著斯波義銀,以命來還這份恩情。
兩人騎馬也快,東福寺很快在前面露出了廟尖。
街口看見前田利益正蹲著,嘴裡叼著支青草,無聊地打量往來人群。
見她這副懶散的模樣,義銀忍不住下馬一巴掌拍她腦門上。
“主上,幹嘛打人呢?”
“你也是一千五百石知行的姬武士了,算踏進了高階武家的門檻。一副地痞流氓混跡市井的模樣,像什麼樣子!”
前田利益摸摸腦袋,無話可說。
“這不是無聊嘛。”
她沒臉沒皮得嘻嘻哈哈,義銀還真不好弄她。畢竟是最早跟著他的武將,每次合戰都沒錯過,功勞苦勞都全了。還有一啪之緣,怎麼狠心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