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入了秋,小勃律位處高原,遠處有終年不化的雪山,本來氣溫就偏低,入秋後的小勃律,氣候更低,將士們都換上了厚厚的皮甲,寒冷的天氣讓大地變得越來越沉靜,然而,西門四軍的營地有些反常,變得越來越越熱鬧,不時有大批的車隊進入。
這種現象引起吐蕃大將軍坌達延的注意,下令手下查個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動。
很快,羊同萬戶兼西進將軍、也就是坌達延的兒子多仁向坌達延回稟:“阿爸,查過了,只是正常的糧草補給,沒什麼異動。”
“正常的糧草補給?”坌達延有些疑惑地說:“頻率也太多了一些,三五天就一大批,駐守小勃律的西門四軍不過區區八千人,用得上這麼多糧草?”
多仁不以為然地說:“阿爸,這不奇怪,眼看就要入冬,那麼多人馬肯定要多儲備一些糧草,要不大冬天他們怎麼捱得過去,別看平日他們的補給頻繁,其實都是替那個鄭鵬運送私鹽,這個鄭鵬還真行,別人駐守他也駐守,別人熬白了頭,他卻富得流油。”
“此人精明能幹,可惜不能為吐蕃所用。”坌達延有些遺憾地說。
“要不是他手裡的好鹽讓我們也沾到好處,早就把那個黑市端了,看他怎麼賣”多仁有些鄙視地說:“鄭鵬是大唐皇帝很看重的一個人,突然跑到小勃律駐守,還從西域各軍府挑選精兵,把我們嚇得夠嗆,又是調兵又是遣將,都快把大勃律弄成兵營了,沒想到鄭鵬卻偷偷挖起了私鹽,難怪他肯來小勃律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十有八九是他知道附近有鹽礦,他就是特地來撈一筆橫財的,阿爸,孩兒敢打賭,鄭鵬挖空那座鹽礦就得跑。”
鄭鵬好像成了吐蕃的剋星,每次出現都對吐蕃造成很大的傷害,以至吐蕃贊普都點名對鄭鵬嚴加防範。
一說到鹽礦,多仁的心思開始活躍起來,壓低聲音說:“阿爸,小勃律的那點人馬不足為患,鄭鵬的西門四軍只有區區幾千人,不如我們直接出兵,一口氣把小勃律拿下,不僅可以把鄭鵬捉到送給贊普,還能把鹽礦拿到手中,有了鹽礦,那就是有了金礦啊,要是有了金礦,我們這一族必大有作為。”
多仁跟般傑達成合作,佔了黑市大半份額,透過私鹽買賣賺得盤滿缽滿,做買賣得要成本,利潤明顯是鄭鵬拿大頭自己拿小頭,要是自己把鹽礦拿下,那自己吃大頭,豈不是肥得流油。
坌達延聞言心中一動,內心掙扎了一會,終於還是搖搖頭:“多仁,此事還是算了,一動不如一靜。”
“阿爸,為什麼,這不僅僅有一大筆軍功,還有一塊大肥肉呢。”
“大唐那麼富饒,哪裡不是肥肉,問題是能吃得下嗎,吃得安嗎,還抓鄭鵬呢,上次班公錯之役,多好的機會,為父親自替你抗壓,你手裡也有幾千人,多層包圍,把鄭鵬重重圍住,最後怎樣,幾千人找到吐血還找不到,讓他逃了,多仁,你這次真有把握抓住鄭鵬?”
多仁張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鄭鵬身邊只有幾十人,自己也沒能抓到他,現在鄭鵬身邊有八千精銳,還是大唐精銳,要說打敗他還有點信心,活捉還真要好好想想。
上次要不是阿爸向上面求情,又順利拿到水泥的配方,這才逃過一劫。
看到兒子不說話,坌達延嘆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多仁,大唐和吐蕃,就像兩頭隔山相望的老虎,兩虎相鬥無論死傷,對雙方都不好,說不定讓別人撿了便宜,最好的作法就是達成默契互不攻擊,各自找一個方面擴大自己的地盤,說實話,論實力是大唐佔優,我們是佔了地利的便利。”
深深吸了一口氣,坌達延繼續說:“吐蕃拿下小勃律不難,大唐要拿下大勃律也不費力,為什麼讓大小勃律還存在呢,原因很簡單,就是雙方都不想撕破臉皮,構造一個緩衝區。”
“明白了,阿爸,剛才孩兒只是隨口說說,不會輕舉妄動的。”多仁馬上說。
坌達延滿意地點點頭,很快謹慎地說:“小勃律駐著一支大唐精兵,統兵的人還是鄭鵬,這件事不能輕視,這樣,你再從羊同多抽三千精騎部署在大勃律附近,以防不備之需,還有,密切留意鄭鵬的動靜,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稟告為父。”
“孩子領命。”
就當坌達延和多仁都以為鄭鵬和西門四軍還留在小勃律駐守的時候,二人怎麼也想不到,鄭鵬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且末城外一處軍營。
幾千人的轉移是一個大工程,鄭鵬就採用化整為零的方式,在楊基的大力配合下,利用運輸糧草的輜重營,運輸的箱子裡裝的不是糧草,而是人,西門四軍計程車兵跟輜重營計程車兵把衣裳一換,神不知鬼不覺就完成替換。
別說多仁,就是小勃律王都瞞在鼓裡。
臨時中軍大營內,鄭鵬端坐在案首後面,西門四軍各部負責人紛紛上前稟報:
“報,西門前軍全員到齊。”
“報,西門右軍應到二千人,實到一千九百九十八人,有二人在轉移途中因馬匹受驚,墜馬傷,現已從預備營遞補二人;
”報,西門左軍全員到劉。”
“報,傷病營全員到齊。”
“報,西門中軍全員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