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煞也跟過去看,眼神也跟著狐疑起來,她雖看不懂畫的是什麼,但那似用鮮血勾勒出來的詭異圖案卻好像是……某種符文,且筆觸之間透露著一股子戾氣,與祠堂平靜祥和的氛圍格格不入。
而一片平整的地板之上,方才樓陰陽跪著的地方,竟有兩個坑?
雲煞心中驚異:這……莫不是跪出來兩個坑?
兩人在祠堂之內轉了一圈,統共一間寬敞屋子,除了方才發現的那一點兒突兀之外,其他地方都沒什麼奇特,二人在將房門恢復原樣過後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宗律雖然也看不懂牆壁上的符文,卻將一筆一劃牢牢記在了腦子之中,一回到房,他便趕緊找到紙和筆將其畫了下來。
第二日,他便上街找到了一個瞎眼的算命先生。
雖然樓家是風水大家,精通符文,但事關樓陰陽,他只好出來自己想辦法弄清楚這是什麼。
宗律一站定到算命先生跟前,那鬍子拉碴的老先生便臉一皺,生生皺作一團,看著十分滑稽:“你,你,晦氣……”
他先是生來便承死志的陰屍子,再是整日與屍體為伴的仵作,能不晦氣嗎?
不過他也不生氣,客氣地道:“老先生莫慌”,接著從袖中掏出一塊手指長的金條,塞進老先生手中。
他作為當朝最負盛名的仵作,又幫助朝廷屢破奇案,俸祿封賞累積起來,自是不少。
那算命先生手指一碰到金條,原本渾濁的瞎眼都好似能放光,握住金條趕緊用牙齒咬了咬,接著默默縮縮從桌下下方拿起一個木盒,裡面堆滿了碎銀銅幣,他小心翼翼地將金條掩埋再其中,然後謹慎地將盒子鎖好,這才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位。
最後還用腳勾住盒子往裡推了推。
再面對一身晦氣的宗律,他已是一臉討好,諂媚地說道:“快坐下吧,小夥子。“
他從宗律的聲音紋理,以及方才拿過金條時不小心碰到的,那一寸年輕光滑的面板,便已能推算出宗律二十出頭的年紀。
這是他作為算命先生最基本的能力。
宗律卻並未坐下,說道:“老先生,這次我來,並非是要算命,而是……想讓你幫我認一認這符咒。”
算命先生聽完話,面色微慍:“我一個瞎子,你讓我幫你認符咒?“
宗律起身走到算命先生身後,拾起半掩各類符文之中的一支筆,運氣仍舊客氣得很:“老先生,我帶你寫一寫,你看你能不能認出來。”
算命先生看他並非是來惡作劇,怒氣便消散了,聲音低沉而略帶老人獨有的顫抖:“好,那我就幫你看看。”
宗律拿著他佈滿皺紋的手開始在一張嶄新的宣紙上塗塗畫畫,均勻而流暢的線條在宣紙上慢慢形成了一個詭異而繁複的圖案。
隨著紙上的形狀與宗律腦子裡的那個逐漸重合,算命先生的臉色一變,握住毛筆的手也開始顫抖,直到最後一筆落下,他已經臉色煞白,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嘴唇囁嚅了幾下,卻遲遲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