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昭侯也對這客棧好奇,他是燕東城人,對這湖心船自然不會陌生,卻從未聽說過這家詭異的客棧。
看這鋪面大小,租金定是不菲,燕東城道已經寸土寸金,而這湖心船作為燕東城道的觀光船租金更是高得下人,能夠租下這麼大塊兒地方置放空氣的人還真是,閒。
宗律自一進來,便一直站在同一個地方,沒動,他不像樓陰陽,有與陰間事物相聯絡的體質,亦不像雲煞與岑昭侯,有一般人的好奇心,他只對死人好奇。
而這家客棧不僅沒個死人,連個活人都沒有。
他不好奇,自然就懶得動。
另外兩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轉悠了幾圈,結果引人探究的鋪名之下卻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好奇心消磨完,雲煞與岑昭侯便候在了客棧門口,等著另外兩人出來。
不一會兒,宗律也走了出來,也準備離開這家裝神弄鬼的客棧。
卻遲遲不見樓陰陽,她還賴在裡邊兒瞎轉。
約莫等了一刻鐘,岑昭侯與雲煞面上雖不顯厭煩,宗律卻覺得有些不妥,畢竟是他帶回來的人,便起身進去找她。
面對樓陰陽,他遲鈍的神經好像也沒那麼遲鈍。
大堂有些大,也有些暗,等他找到樓陰陽的時候發現她正面對著一堵牆竊竊私語,還不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十分詭異嚇人。
宗律伸手拍她,樓陰陽卻一臉緊張地轉過頭來,朝他比了個噓:“不要說話,你嚇到它們啦!”
他明明一句話也沒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的兩人實在站得腿麻,已經開始坐在地上等,跟一堵牆對話的樓陰陽卻仍然興奮不減。
宗律默默站在她身後,雖然不知她在幹嘛,看見她興奮不已的模樣,卻也由她去了。
終於,太陽開始落山,大堂裡的微薄亮光也逐漸變得昏暗,然後消失,幾乎是一瞬間,客棧便被濃重的黑暗包裹了起來。
雲煞的雀矇眼又開始作怪,在夜裡她就是一個瞎子。
岑昭侯意識到她的不安,轉頭叫了一聲:“宗律——”
沒想到他的聲音好像一把落進漆黑湖面的鑰匙,開啟了這家詭異客棧真正的大門,剎那間,光華萬丈,原本漆黑一片的客棧瞬間燈火通明,陳舊的地板與斑駁的柱子也似乎煥然一新。
樓陰陽開心地叫道:“它們開張啦!”
三人面上皆是不解,不知道樓陰陽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那幾扇實心的木門,忽然,打了開來,幾大團紫黑色的雲霧從門裡噴湧出來,接著慢慢消失。
而後從那逐漸消散的雲霧之中走出來一個身姿嫵媚的女人,她頭上挽起一個光亮美麗的髻,幾縷青黑髮絲垂到半露的胸前,頭上斜插著一根髮簪,細看,那髮簪竟是一根人骨,詭異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