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月期限將至,岑昭侯不僅沒有死,還大張旗鼓地調查起了之前的命案,他這個好徒兒,究竟是在做什麼?
雲煞同師傅一碰面便被斥責了一番,命她三日之內必須殺了岑昭侯,否則將她體內的毒蟲引發讓她暴斃身亡!
待鬼爪離開後,雲煞獨自在客棧坐了許久。
她回憶起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從刺殺岑昭侯開始,到屠城案為止,再到今日同岑昭侯依舊勢同水火的碰面。
她先前很確定自己對岑昭侯沒有半分情感,可方才聽到師傅限期她三日之內刺殺岑昭侯過後……她感覺這一天來得太快了,讓她有點無法接受。
嚴赫敏來到雜草叢生的俢威府,站在空蕩蕩的庭院裡大笑,她終於報了仇。
笑著笑著卻笑出了眼淚。
她最美好的青春都奉獻給了一具死屍,最該美麗的年紀卻頂著一張醜陋無比的面孔。
大仇得報,她心滿意足地走在大街上,卻好巧不巧遇見了侯爺府上的一個老婢,而那老婢正是當年親自將她鎖進屍房的惡奴。
此時她正從當鋪中出來,身形猥瑣抱著懷中的一坨重物——嚴赫敏冷冷一笑,看來侯爺一死,這些個惡奴便能撈上不少。
那些欺負過她的面孔忽然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她眼前,原本被消解的恨意復又上湧,於是一回到岑府,她便又找上了雲煞。
雲煞正在煩惱如何刺殺岑昭侯之事,極其不想搭理這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瘋女人。
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替她報仇,她已經惹上了最麻煩的組織,千人千面。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討債”,但刀在頭頂,況且刺殺岑昭侯的事迫在眉睫,她實在沒空搭理她。
面對嚴赫敏不依不撓的威脅,雲煞只好眼睛一閉將朱長風的位置告知。
聒噪的嚴赫敏離去過後,雲煞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這邊嚴赫敏已經命丫鬟做出自己偶感風寒的假象,自己喬裝打扮成一個老農婦來到了朱長風所在的驛站。
這個體格驚人的男子一眼便叫她認了出來。
他周圍的桌子無一人落座,只因他身上還染著屠城那日的血,驚悚可怖,整個人也因為許久未洗漱散發出極其難聞的味道。
有些心思敏感的人不由自主地便將這個怪物一般的男人同幾日前的燕西屠城案聯絡到了一起,一時間原本人滿為患的驛站竟顯得,有些悽清?
嚴赫敏從未想過朱長風竟是這般吃人模樣,卻還是硬著頭皮過去坐到了他身邊。
她試探性地同朱長風打了個招呼,對方如同死人一般沒有絲毫動作。
將慘死的妻女葬好過後,他在恍恍惚惚間來到驛站兩天。
他就坐在這裡兩夜兩天,不吃不喝,整個人就是一具還會呼吸的死屍。
嚴赫敏被他陰森空蕩的表情嚇得身體發麻,但想到她此行來的目的,對仇人的恨意使她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只聽她一口粗鄙農婦的腔調同他低聲說道:“我認識陌梨妹子,我知道她為啥子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