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斐然一愣,李殊慈笑道:“你的意思是,直接將錯就錯,無需挑明真相,讓趙公子找機會不聲不響的藉機頂替的儒王。趙三爺還是趙三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赫連韜點頭:“不錯。”
趙斐然總算明白二人的打算,不由心生敬佩。他琢磨半晌,向二人深施一禮:“有二位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赫連韜搖頭:“你我不過是互助,無需如此。我看咱們不如馬上改道回京。”從醴都府回京雖然路過洪都府,卻也不是必經之路,他們完全可以從近路加快返京的速度,還能出其不意避過路上更多的埋伏。他對李殊慈說道:“敬王府被燒燬,父親身子骨不好,咱們自然要竭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返京。”
其實,赫連霆已經無事,但敬王府出了事,身為兒媳的李殊慈自然沒有再悠哉下去的道理。急速返京也不會引起什麼懷疑。再者,李殊慈總在儒王的眼皮地下,赫連韜根本無法放心:“此事宜早不宜遲,回京之後還要和岳父大人商量對策,相互也有個照應。”
“嗯。”他們一行人一直在路上,來回傳遞訊息實在不方便,一些細微之處根本就照顧不到。
李殊慈看了一眼趙斐然說道:“趙家的八姑娘現在可是我的大伯母,她在李府,我也怕出什麼亂子,的確要儘快回去。”
“我先送你回京,然後再秘密帶人到洪都府。”
李殊慈道:“你要親自去?”
赫連韜極目遠望,沉聲道:“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
李府二房。
龐氏病了之後幾個月沒出府門,還好有李姝玉盡心竭力的照顧,加上各色藥材的調理,總算見了好。只是此時她仍然愁容滿面。她面朝裡躺在榻上,看著帳子上掛的香包墜子發呆。
十五歲就給李唯啟做了妾,如今,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她常常會想,如果當初她嫁給了謀個小廝下人,如今是不是也能像吳氏一般,獨自受用一個男人的好?即便眼角唇邊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也不用擔心會有人來爭搶自己的夫君。
她不敢跟吳氏爭寵,卻仍會嫉妒吳氏。不是因為心繫李唯啟,她沒有對李唯啟動過心,那樣懦弱的一個男人,不值得她去費力。可她的表弟袁永,她也沒動過心,她沒有為任何一個男人動過心。這算不算是命中的缺失呢?她不曾擁有過任何一個人,無論是愛她的,還是她愛的,興許這才是她的嫉妒所在。
然而,這樣的她,還要被惡人折磨。
門口有響動,龐氏停下胡思亂想回頭看向進來的嬌蓉,問道:“都當了?”
“當了,加上手頭的散碎銀票子,東拼西湊,總算湊了一千兩。”嬌蓉皺著眉頭道:“若是沒有那紫河車的事,這錢,豈不就能先緩一緩表舅老爺的事?”
龐氏下地從她手上搶過銀票,冷聲道:“別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我若有事,你以為你能好的了?現在還想著野男人,我看你是拎不清了!”
“還不是你自己不小心。”嬌蓉低低嘀咕了一聲,見龐氏皺眉望過來,她又說:“咱們是給大夫人送過去,還是……”
龐氏想了想,說道:“咱們往她那去,難免惹人主意。反正她也來找過咱們,也不怕再來一回。你去外面碰一碰,若是見到她院子裡的人,就悄悄說一聲。就說準備好了,旁的就不必多說了。”
嬌蓉看著龐氏將銀票貼身收了起來,咬了咬唇,到底沒敢在說什麼,悄聲退了下去。
龐氏坐在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道:“病了一場,又老了些。”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龐氏以為嬌蓉去而復返,不耐煩道:“不是讓你出去嗎?怎麼又回來了?”
“是我。”趙紫如站在門口,看著龐氏轉身,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