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喬看著坐在她對面沉默用膳的沈淵,想要開口又怕壞了事。幸而沈淵終於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放下筷子漱了口。問道:“宛兒可是有話要說?”
李姝喬垂下頭,倒也聰明,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妾只是覺得心中有所不安……”
沈淵深深看她一眼,自然明白她心中想的什麼,開口道:“宛兒放寬心,我既然承認了你,沈府就沒人敢不承認你。今後還望你用心打理後院,為我分憂。”
李姝喬簡直是驚大於喜!因為李殊慈之前就告訴她,只要她順利行房認親,沈淵不僅不會追究真相,還會將掌家權交到她手上,能捏緊幾分,以後端靠她自己的本事。李姝喬心如擂鼓,直覺的自己掉進別人事先設好的陷阱裡,可她卻絲毫看不清楚箇中關節。“是……妾自當盡力。”
沈淵溫和的笑笑,說道:“我還有些公事,夫人早些休息吧。”
當沈淵接到下屬傳回的訊息時,他便了然了。李姝喬出現在沈府都是李殊慈一手安排,而且,她還故意讓沈淵知曉這事是她做的!李殊慈啊李殊慈!這是你對我的挑釁麼?既然如此,我便接下這一招,看看笑道最後的人到底是誰!
李府,李殊慈一臉打了三個噴嚏,青鴿忙上前詢問:“姑娘身子可有不適?”
李殊慈搖頭,“並沒有。”
木雲照例在晚飯後拿出她的雙刀擦拭。隨口說道:“怕是沈淵那廝知曉了實情正在罵咱們姑娘呢。”
青鴿瞪了她一眼,“我說木雲,為什麼你總是在膳後擦你的刀?好好一個姑娘家你好歹用個軟劍什麼的!你應該和木山換一換才對!”
木雲不屑道:“你懂什麼!那軟劍都是那些個假斯文的公子哥才願意用的東西,我大哥是因為帶著方便,他什麼都會用。而我呢,就覺得一手舉一把大刀砍人痛快!”木雲嘿嘿嘿一笑:“至於膳後擦刀……我就是覺得,吃了人家的,總得安撫安撫……”
李殊慈和青鴿對視一眼,皆有種不好的預感。青鴿問:“你不會是用這把砍人的刀……”
“是啊!”木雲理所當然的應聲,“要麼你們以為那些個稀奇的野味都是怎麼來的?我這雙刀比一般的雙刀小巧不少,十分順手。切瓜砍菜殺個野味都不在話下!”
青鴿乾嘔了一聲,委屈的喊了一聲‘姑娘’。回頭見李殊慈的臉色也不怎麼好。李殊慈怒道:“木雲,以後沒我的吩咐不需出門!”
“誒?”木雲皺眉:“怎麼了嘛!莫名其妙的!”
見二人不理,她又說起正事來,“你們說惠妃抓了祝含英到底能不能問出什麼來?要是她什麼也問不出來可怎麼辦?”
“你太小瞧惠妃了,她能從一個江湖草莽進入王府,一步步從一個王府媵到今天執掌整個後宮,你覺得她會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祝含英嗎?”李殊慈笑道:“她若是知道了祝含英和沈文瀚的事,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她深知君上想要剷除沈家的心思,所以她不會介意這件事鬧大。我想她今日便會召見林氏。能示好拉攏林家最好,如果不能,林家從沈家的泥團裡摘除也是大好事!”
“那她會不會查到慧靜這邊?”
惠妃前腳抓了祝含英幾個,後腳慧靜就被李殊慈抓走了。
“以惠妃的心思,不難聯想到慧靜,更何況她手上還有個邱雲仙。”李殊慈食指扣著桌角,“所以咱們得儘快撬開慧靜的嘴巴!萬一惠妃來要人,咱們肯定是要交出去的!”
“可如果惠妃問咱們為什麼要抓慧靜,咱們要怎麼說才好?”
李殊慈狡詐一笑,這還不容易,“人是世子抓去的,要解釋,自然也是世子去解釋。他不是剛抓了山匪麼?半路遇見鬼鬼祟祟的尼姑,就抓起來審問了。”
木雲配合的一攤手,學著赫連韜無賴的神色:“不行嗎?”
李殊慈也忍不住笑起來,她看著眼前歡聲笑語的兩個人,覺得這樣的時光格外的好。
她算準了沈淵的高傲,當沈淵知道李姝喬是她親手安排,便會如一隻好奇的貓般,想知道她之後會做什麼。
沈淵,你等著吧!李姝喬不過是個開始,大禮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