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夜色中,祝修遠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緊緊的盯著前方,生怕一錯眼便失去目標。那個人影裹著黑長的斗篷在巷子中急急穿行。祝修遠想到那觸手可及的‘小金庫’,心裡快要樂開了花!真是沒白等,他下意識的捻捻自己的手指,自己可是缺錢的緊!
祝含英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自己後邊墜著祝修遠。而祝修遠也不知道,他後邊正墜著李殊慈手下如今最最得力的‘黑白雙傻’呢!向九惡狠狠的鄙視道:“你堂堂一個世子,就這麼甘心被李蟲兒使喚?”
赫連韜絲毫不為所動:“你堂堂上陽宮唐鈞眉前輩的親傳弟子,不是也心甘情願被五姑娘驅使?”
向九愕然:“你怎麼知道……是李蟲兒告訴你的?”
赫連韜一遍盯著前方,一邊悄然搖頭:“自然不是,我有我的人脈手段,想知道你的來歷並不難。”
向九噁心道:“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赫連韜脾氣好的很,笑笑不說話。前邊兩個人都不練武,向九也不怕跟丟或是被發現,他看赫連韜一臉鎮定神色,猶豫一下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師父去哪裡了?”
“不知道!”赫連韜毫不猶豫的答道。向九又被他噁心著了:“你不知道幹嘛擺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逗傻子玩!”說完,赫連韜腳步突然加快。只留下風中凌亂的向九。
向九呲牙咧嘴,拔足狂追。“我一定要把你打成天下第一大傻瓜!”
四月未盡,寒意深重,祝含英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出了城,她在野地裡找到事先存放好的馬車,親自坐在車轅上駕著馬車往春神庵行去。
祝修遠這時候傻了眼,他沒想到祝含英居然要去城外,眼睜睜看著祝含英駕著車馬遠去,他咬咬牙,死命的跑上前去,好在祝含英心有顧忌,車馬跑的不快,他看準機會,一腳踩上馬車後邊的橫樑,雙手伸開緊緊拽住車頂垂下的帷子。心裡送了口氣,他可不想白費功夫。錯過了這次機會,還不知要等多久!
向九跟赫連韜就好多了,兩人早就做了準備,此時在馬蹄子上包了布,不緩不急的遠遠墜著。
春神庵的位置相對其他寺廟庵堂的位置,略顯偏僻。香火也不是十分旺盛。傳說以前是一位娘娘出家的地方,改朝換代之後就沒落了,如今不過是十來位女尼在此修行而已。近一個時辰的路,祝修遠已經覺得自己的心肝肺都要被顛出來了。渾身的骨頭都在用力,保持著一個姿勢。在望見庵堂之後,祝修遠像塊糕餅一般從馬車上跳下,然後就牢牢的糊在了地上,一塊骨頭也不想動彈……
赫連韜和向九對視一眼,將馬拴的遠遠的,輕手輕腳的摸了上去。
祝含英拉了拉斗篷,輕輕的叩響門栓,等了好一會,門縫裡閃過燈籠微弱的光亮,有個聲音問道:“是誰?”
“我姓祝,找慧靜師太。”裡面默了默,門栓響動,一個女尼從裡面拉開一個門縫,祝含英飛快的閃身進去。
祝含英在靜室之中走來轉去,好半晌,慧靜才姍姍來遲。慧靜三十來歲,眉目單薄,神色平靜,她是這庵堂裡的主事人。她看著神色間盡顯焦慮的祝含英,十分詫異。待小女尼奉上熱茶,退出室外,她開門見山問道:“祝施主深夜來此,可有要事?”
祝含英也不寒暄,直接問道:“那件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