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一個遠房侄子,剛過來跟我學徒。是個啞巴,不過耳朵好使。”
常有道簡單介紹了一下,就引著桑小格繼續往裡走。他這鋪面共三間,裡面一間半都是庫房,最裡面卻是一個佈置的很雅緻的茶室。
葦箔吊頂,掛著一盞白紙長燈;三面牆壁用的是摻了銅粉的麻刀灰,素淨之中透著古舊;與庫房相隔的是一排不知道從哪收來的老宅子裡的木花窗;一面牆上掛了兩幅字畫,另一面牆,兩個青石“太平有象”雕刻馱著一塊長長的老房梁,權當條案。條案上供著一具古怪的塑像。
腳下是燕山頁岩石板鋪地,兩個門墩兒架一塊老門板作為茶桌,銅爐裡燒著香,圍繞著三把椅子一個條凳。
請桑小格坐下,常有道從茶桌一角拿起碳爐上煮著的茶壺,倒了三杯茶。
只有他和桑小格對坐,他倒了三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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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燕山龍泉水,茶是十年老白茶,香是地道檀香。
桑小格把紙包遞過去:“昨晚收入兩成,謝謝您幫襯。”
常有道笑吟吟用眼角掃了一下那紙包的厚度,然後就看向了從桑小格肩上跳上茶桌的胖貓,它此時正小心翼翼地探頭聞那多餘的一杯茶。
“我聽說老趙說了昨晚的事,辦得漂亮!老朽果然沒看錯人!”
常有道喝了口茶,依舊是用那種頗為猥瑣的神態看向桑小格。
“桑姑娘應該不是漢族人吧?不知道您是誰徒弟?”
江湖上見面問師承是慣例,知道你是哪一門、哪一派、哪一輩,就好確定交往的程度。
不過這一點昨晚藍先生早已經確定好了應對方案。桑小格看向這小老頭,微微一笑回答:“我是土家族。”
少數民族自有自己的傳承方式,也被江湖認同,只是師承與輩分並不相通。自然也就無法透過這些確定底細。
“難怪,難怪!聽趙二描述,我聽您昨晚的作為神乎其技,手法簡單有效又覺得陌生。”常有道感嘆了一句,也就不再在這方面試探了。
彼此冷場了三分鐘。老頭與姑娘默默品著茶,自然不自主地看向那隻坐在茶桌上,嘗試著用舌頭品茶的胖貓。
良久,常有道自嘲地一笑說:
“這鑫稜灣臥虎藏龍啊!姑娘來自土家,恐怕不知道我們常家這小門小派。”
“過謙了。‘生無常,死有份,如是說’。您老這名字就說明大有來頭。”
桑小格把玩著手裡的建盞,儘量讓自己表現出超出年齡的穩重:“我們族裡規矩,不論男孩女孩,成年後都要到中原歷練幾年。我是大學畢業後,懶得換城市了,就在這兒開個小店慘淡經營,以後還得您老多幫襯。”
聽到桑小格說出自己店名來歷,常有道眼睛裡瞬間精光一現既隱。隨即恢復了那種卑微到猥瑣的笑容說:“可不敢當!可不敢當。說不得以後還得依賴您這出神入化的手段,給我們帶來更多收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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