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莞爾一笑,搖頭道:“罷了罷了,莫說是老太太了,連我們這些年輕人的眼力也不行了,倒是該讓小叔子家的侄兒侄女們過來看看這位冬兒姑娘的肚子裡懷的是個堂弟還是堂妹。都說小孩子會看。”
眾貴婦們無不瞠目結舌,全都睜大眼睛扭著脖子去找李家的大公子李銘碩,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們兩口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李銘碩見那些母們紛紛望向他,趕緊走出來,跪在冬兒身邊,向母親稟報道:“母親,還是兒子解釋給您聽吧。”
李母點點頭。李銘碩便開始口若懸河:“早在今年春上的時候公主便想著今年要送母親一個別出心裁的禮物,我也幫著公主精挑細選,後來崔媽媽提醒我們,說母親一輩子金枝玉葉的,什麼稀罕物什沒見過,倒是長房長子的孩子還沒有見到過,所以公主便和崔媽媽一道為我物色了這麼一個命中多子的女孩來為我傳宗接代,要說這公主和崔媽媽的眼光真的是一等一的好,這個女孩子跟了我三個月時間便有了身孕,不知公主和兒子準備的這個禮物母親可還喜歡?”
“喜歡,喜歡。”李母高興地眼角泛出淚花,眼睛也紅紅的,她抬起袖口來擦拭著眼角的淚花,激動不已地說道:“我太喜歡了,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喜歡的壽辰禮物。這個孩子,快站起來走我身邊讓我好好瞧瞧。”
冬兒慢慢站起來木木地走到李老太太身邊,本來站在母親身邊的李重郡向旁邊讓了一下,騰位置給她,站在冬兒的身邊。
冬兒聽到她身邊的李重郡咕嘟一聲,使勁吞嚥了一口口水。
李母攥住冬兒的手,笑呵呵地上下打量能生出長房長孫來的姑娘。
緊挨著李母落座的李氏兄弟們的姑母是實心實意地最心疼侄兒,最向著孃家人的長輩,她見大侄子熬靠了這麼多年,終於踏上了當爹的日程,打心眼裡替侄兒歡喜,又想起李銘碩的姨母當年做過的一些事情,遂一抬一踩,恭維寧安公主。
“你們大家都看看,我說過的吧,公主是帝王之女,那氣度,那胸懷,絕對非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可比。我可記得前些年有一個官家的太太,自已不能生養,又不肯為夫君納美妾,最後竟然給夫君納了一個水缸精做妾室,那腰粗的呀,我頭一次見的時候還以為她肚子裡裡邊有三四個孩兒呢,原來還沒有懷上,等後來懷上,直接都沒個人形了,真不知道那官老爺是怎麼熬下來的,呵呵呵呵。”
眾位貴婦們自然都知道李家姑母挖苦的乃是李家的姨母也就是李母同父異母的姐妹,於是都捂嘴笑得前仰後合。
李銘碩的姨母絕必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身邊的丫頭僕婦們也不敢跟著周圍的人笑,竟成了一小撮特殊的存在。
李銘碩的舅母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補充道:“孔姐姐的話也太過於誇張了,好似我們沒有見過似的,依我看,是柳樹精還差不多,雖說中庭那裡幾個人都合抱不過來,可人家底盤穩呀,更何況頭臉打扮起來,再扭捏幾下,也是頗具楊柳之姿的,你們這些人吶,不懂得欣賞。”
老年貴婦們又是一頓狂笑。連公主這邊的人都笑得樂不可支。
冬兒臉上一點兒笑容都沒有。
李母握著冬兒的手,看冬兒一臉的面無表情,關切的問道:“這個孩子,你今天是不舒服還是怎地?為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李銘碩趕緊解釋:“她臉僵,大夫說這病還有另外一個名,叫面癱,不好治。”
“世上還有這病?我活這麼大年紀了,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你們聽說過嗎?”李母半信半疑地問周圍的貴婦們。
貴婦們紛紛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公主莞爾一笑,嗔怪李銘碩道:“駙馬爺說話還真是直來直去,既是我送的丫頭,駙馬爺就不能賣我一個薄面,說她生就一張褒姒的臉,冰山美人一座,竟然說出臉僵面癱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