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一邊掙扎,一邊向丫頭呼救:“寒花,寒花。”
這是個十月中旬的夜晚,一輪圓月掛在空中,月明星稀,夜色清冷,寒花本來是侯在偏房門外等著服侍主母睡下,自己再去歇息的,忽然聽到屋裡頭兩個主子先是吵架,緊接著房門被踢開,主公扛著主母走出來,大步流星地往堂屋去了,主母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大喊大叫她的名字,她急得只會跺腳,卻不敢上前阻攔。
冬兒眼見得自己馬上要被扛進堂屋的門了,寒花卻一步也不敢上前,只得拼進最後一口氣力朝著後院喊了一聲:“李墨戈。”
寒花這才想起自己不敢去阻止主公,墨戈大哥或許有這個膽量,她便趕緊往外院跑,搬救兵。
墨戈聽見前頭院裡吵吵嚷嚷,還聽見冬兒呼喊他的名字,本已經鑽進被窩了,趕緊披了件衣服出來看怎麼回事。剛出房門就看見寒花急匆匆跑來求他:“墨戈哥哥,公子和小夫人吵架了,你趕緊去勸勸吧。”
“為的什麼吵架?”墨戈見慣了兩位主子不對付的樣子,倒也不稀奇。
寒花可憐巴巴地猜測道:“好像是公子讓小夫人去堂屋休息,小夫人不肯去,然後兩個人就爭論起來,爭論了沒幾句,我就看見公子踹開偏房的門,扛著小夫人就出來了。”
墨戈無奈道:“原來是這事啊,我還以為小夫人要砍咱們家公子了呢,多大點的事,值當得叫我?你沒聽說過嗎,兩口子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別擔心,回去洗洗睡吧,我也趕緊回去睡了。外頭這麼冷,你當心感冒。”
“可是墨戈哥,我還是害怕呀,我聽到他們吵架了,公子不會打咱們家小夫人吧?”
李墨戈看著這個不通人事的小丫頭,覺得很有意思,便逗弄她:“玉鳳妹妹,你知道咱們家公子屬什麼的嗎?”
“不知道啊。”
“咱們家公子啊其實是屬狼的。”他指著天空中渾圓的月亮對寒花說:“平時他是個人形,一到這月圓之夜就變成了狼,你想啊,狼要吃肉呀,況且公子一個多月都沒吃肉了,餓得正慌,小夫人呢,放著香噴噴一份肉就是不讓他吃,他能不急嘛,所以啊,狼要吃肉,羊要吃草,這都是老天爺安排好的,你就不要瞎操這份閒心了。”
寒花還是不太明白,皺著眉心自言自語道:“十二屬相里有屬狼的嗎?我從來沒有聽大人們說過啊?”
“怎麼會沒有呢,其實我也是屬狼的,不行,我也要變身了。”墨戈說著就摟住了寒花,咬住她肩膀一塊肉嚷嚷道:“我饞了,我也要吃肉。”
寒花又羞又怕,趕緊掙脫出來,離李墨戈遠遠的,抱怨道:“我明白了,你說的就是色狼,還有,我已經改名叫寒花了,你老喊我的舊名是什麼意思?”
墨戈站在原地,笑道:“沒什麼意思啊,就是覺得你這名兒叫著太冷,等明年夏天我再改口,好拿來鎮暑嘛。”
寒花哼了一聲,給他一個白眼,轉身走了。
李墨戈緩緩地坐下來,坐在門前的臺階上,他前方不遠處是一叢開得正旺的月季花,月季花上方的夜空懸著一輪皎潔無比的圓月,堪稱花好月圓之夜,然而想到冬兒最後呼喊他的名字,他卻只能裝作聽不見,心中不免愧然,只得嘆口氣,自言自語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