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離墳頭還有一段距離,墨戈卻吩咐轎伕停了下來,稍等一會兒,李銘碩不解其意,問他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墨戈靠近轎簾回道:“爺,我看有人正在師太的墳頭上祭奠呢。”
李銘碩問:“能看清楚是什麼人嗎?”
墨戈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楊家的四公子和他的小跟班。”
李銘碩故意看向萬冬兒,想觀察她聽到楊季卿在這附近有什麼反應。
冬兒對楊季卿已經心如死灰,她只是低著頭,並無反應。
李銘碩吩咐道:“再往前走一走吧,看看小楊公子在演什麼戲?”
轎伕們又抬起轎子來往前走來一段距離,墨戈感覺差不多了又讓他們停下來。這下不但能看清楚,由於風是往轎子這邊吹得,聽也聽得很清楚了。
李銘碩挑開轎簾一角,饒有興致地看著楊季卿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冬兒依然是低頭垂眼,不像他那樣,偷窺外面的情形。
楊晨在幫著楊季卿燒紙錢,一張一張,耐耐心心地燒著。
楊季卿嘴裡唸唸有詞:“師太,季卿對不住您,更對不住冬兒,冬兒說的沒有錯,我家的香火廟香火就是不靈,不但保不了有情人的姻緣,連忠厚良善它都保護不了 師太現在已經魂歸九天,若您在天有靈的話,請保佑您的孩子,保佑冬兒,不要讓她再被別人傷害如果保佑她需要代價的話,師太就直接從我這裡取吧,不論是榮華富貴,還是平安順遂,甚至是人生壽數,您從我這裡取就是了,季卿已經不配活在這人世間了.......”
“這小楊公子還是跟我結婚時一樣,天真可愛得很。”李銘碩嘟嘟噥噥地評價,忽然想起來在冬兒面前提自己的已婚身份欠妥當,趕緊捂住了嘴,看向冬兒,冬兒還是跟個雕塑一般,無動於衷。
紙錢燒完了,楊晨又倒了一碗酒放在楊季卿面前,楊季卿望了這碗酒片刻,忽然挽起自己左手的袖子來,拿一把小刀就要往手腕上劃。
楊晨趕忙阻止,大聲說道:“公子您這是幹什麼呀?就算您心裡過意不去,那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啊,您這般至真至誠,師太在天有靈,肯定會知道的,肯定會原諒您的,你就不要如此自殘了,快,快把刀子給我。”
楊季卿使勁攥著那把刀子,死活不肯鬆手,楊晨只好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揮舞刀子。
季卿含著淚,可憐巴巴地對楊晨說:“就這一次,一次而已,楊晨,你就別擋著我了,我想釋放的不是血,是我對師太的愧疚,是我對冬兒的辜負,這血不放出來,我對她們的愧疚就永遠停留在我心裡,永遠折磨著我,你知道嗎?求求你,讓我把他們釋放出來吧,我只放這一次,今後就再也不來了。”
楊晨也哭了,邊哭邊勸:“公子,您這兩天撞破腦袋留的血也已經不少了,您就不要在師太墳前弄得這樣鮮血淋漓的了,這樣子不好,師太還要從這墳前走過,進入生死輪迴呢,你撒的到處都是血,豈不是讓師太的輪迴之路充滿血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