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碩回到自己家中,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如同著了魔怔一樣,一動不動,只管咧著嘴,傻乎乎呆愣愣地笑,一副痴痴呆呆的傻樣兒。和他從小相伴長大的心腹常隨李墨戈進來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俊不禁,問道:“爺,您這嘴這是怎麼了,從楊府出來,我就沒見它合上過,您不累,您也得讓它歇一歇啊。”
李銘碩先是一樂,然後感慨:“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了這麼好的姑娘竟然心甘情願給人家做外室。”
“爺,您說的哪位姑娘啊?”
“就是今天我在楊家花園裡看見的那位,我差點跌入楊府後花園的水池子裡,拉了我一把,救了我一命的那個姑娘,我就不明白了,楊家老四有什麼好的,細胳膊細腿的,瘦得跟泡椒鳳爪似的,居然得了一個這麼好的姑娘,還不要名分地也要跟他。”
“那是楊四公子的造化好啊。”李墨戈說道:“我常聽楊府裡的老丁頭說他們家四公子人品是再好不好的,又溫和又純良,對誰都是一片馳赤誠之心,雖說有些呆傻幼稚,可是在富家子弟之中這份稟性真的是非常稀罕。楊公子配什麼樣的姑娘能配不上?”
李銘碩聽到墨戈誇楊季卿,心中很不自在,無理取鬧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這樣的在富家子弟當中一抓一大把的麼?”
墨戈見他又犯渾,趕緊拍馬屁:“哪有啊,大爺,您也是非常稀罕的,你要不是這麼稀罕,哪能當上當今聖上的女婿啊,皇上統共才幾個女兒,還嫁給您一個,您比楊家四公子更加稀罕。”李墨戈說完,還衝主子豎起了大拇指以資鼓勵。
李銘碩認為李墨戈的理由相當有說服力,於是乎有些飄飄然,笑眯眯地自誇道:“是啊,按理說我比楊家老四更加優秀啊,那那個萬冬兒給我做外室的話不比給他做外室好麼?她給楊老四做外室還得排隊等正房進門,給我做的話都不用排隊,直接來我這裡報到就行了。”
李墨戈恍然大悟道:“爺,我說您怎麼跟魔怔了似的,合著您一直在做白日夢哈。”
李銘碩教育李墨戈道:“你是不是對白日夢有什麼偏見?”
李墨戈不假思索道:“我當然有偏見了,純屬浪費時間嘛。”
“不對不對。”李銘碩搖頭撇嘴道:“所有讓人快樂的事情都不能叫做浪費時間。”
李墨戈也教育他:“等你夢醒的時候也快樂那才叫不浪費時間。”
李銘碩老臉一紅,難得羞慚一次,因又想起冬兒為了救他,手背上還受了些傷,便吩咐墨戈找出他日常用的上好的金瘡藥,尋來一副雕工精美的紅木匣子裝了,絞盡腦汁,披星戴月地寫了一封文筆優美的感謝信放在裡面,第二日一早安排家裡跑腿的小廝松竹送到楊府萬冬兒姑娘哪裡去。
楊家小廝松住把這紅木匣子送到的時候,季卿正在冬兒屋裡檢查冬兒手背上的傷口結痂情況,小荷引著小廝松竹走進來,先後給季卿冬兒行了禮,自我介紹一番,口中說道:“我家李大爺萬分感謝姑娘昨日的救命之恩,因惦記姑娘手上的傷口,特地把府裡最好的金瘡藥送來給姑娘用,希望姑娘的傷早日恢復,姑娘如果還有其他身體不適,只管告訴小的,我們家大爺將盡快找最好的醫生給姑娘診治。”
冬兒昨日被李銘碩壓在身下,奪了初吻,心中其實羞憤難當,只是當時接二連三地有人趕過來,手上的傷又鑽心地疼,沒顧上羞愧。後來回想起來,又不好意思告訴季卿和小荷,只好悶在心裡,試圖慢慢淡化、忘記,同時也即希望與被救的人酒醒之後能徹底忘掉這件事,只她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她有些後悔救那個醉漢,心中暗暗埋怨自己:“我為什麼要去救他呢,只管讓他掉在水裡,讓家丁們來撈就是,想必他在湖裡撲騰半天,一時半會也淹不死的。”
這已經是事情發生後的第二日,冬兒的情緒好不容易有些穩定了,那個曾經的醉漢居然又派家裡小廝來叨叨這件事,真是添堵有術,道謝無方,她心口不自在,對松竹敷衍道:“這位小哥有禮了,我手上的傷其實並不嚴重,這會兒都癒合結痂了,已經用不上膏藥了,這匣子還有這藥你都統統拿回去吧。你家主人的情誼我心領了。”
松竹遲疑了一下,可憐巴巴地說道:“姑娘還是留下吧,我家大爺吩咐了,萬姑娘如果不收下這些東西的話,小的回去便打斷小的的腿,請萬姑娘不要為難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