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平靜地看他：“這是你自己查的，還是朱冠新同志主動跟你講的？”
中年男人的汗頓時緊張地冒出來了：“是我主動查到他們的關係，打電話去問了朱伯伯，他跟我講的。我也問過汀南現任省委副書記何XX，他說，王易之前並不知道朱老部長的身份，還是被他一口說破的。”
老人這時臉色微霽：“朱冠新行事一向謹慎，教子甚嚴，他那個次子雖然在房地產上賺了些錢，但手段很光明，他能夠容忍董大力與王易相交，證明這孩子的人品還不錯。”
然後，他淡淡一笑：“怕是不止人品不錯，膽子也有點大，不過還算知道分寸。”
見中年男人有些不解，老人便抬手點點光潔的桌面：“你覺得，換成其他的普通人，會不會這麼高調地樓市打假，再高調地直接在投資簽約的儀式上當眾跟一省之長揭露樓市的弊病，並當眾請求高官處理？”
中年男人一愣，繼而小心翼翼地問：“您的意思是……？”
老人緩緩地道：“如果他直接找上那些不良承建商，以他如今的財力和武力，也不是不可以強迫這幾家去修補。但他就是將這個問題交給了朱恆慈。”
中年男人恍然：“他是在表明，他有實力，但他想安生過日子，不會去弄權？”
老人欣慰地笑了，緩緩點頭：“化身無刀、無槍，除了替他做事，分擔壓力，還能做什麼？難道可以幫他變出槍來？無傷大礙的話，由他。”
中年男人心裡一鬆，立刻應是。
老人卻又補充：“他的工作室就在帝都註冊對吧？”
中年男人心裡一動：“要監視嗎？”
老人擺擺手：“下個月，看看他是否老實交稅。400億的遊戲款，就算拋開渠道費，也應該有上億的稅了！若是他老實，就好好支援他！”
中年男人心裡一鬆
老人這才擺擺手：“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等中年男人恭敬地離開，老人沉思一陣，又撥通了一個手機：“如果汀南省有什麼關於樓市的檔案遞上來，務必第一時間給我。”
……
同一時間，朱恆慈正在弟弟的家裡，被特意要電話叫他過來的朱老下棋。
適逢老父親下了一枚白子之後，問起樓市質量的問題，朱恆慈便有些無奈地停下來：“其實，怎麼調整如今樓市的一些監管流程，我已經有了想法。不過，這不是我一省之事，有些東西，必須經過上面的審批。”
“而且，相關部門的質量檢測小組，雖然已經去那幾家不合格的樓盤檢測，但抽樣較多，結果要明天才能全部出來。我只有等結果全部出來，全部有問題，才好把我的想法整理出來，做成書面檔案向上呈遞。”
朱老滿意地緩緩點頭：“我知道，你做事一向謹慎，如果不是因為小王，我也懶得問你。下午，統戰的劉材來過電話，問起王易，我已經幫你解釋了。現在樓市變化這麼大，你的動作也要快一點，別讓其他省份的人趕在前頭。”
朱恆慈忙點頭：“我知道。我已經把這個想法和張書記透過氣，只等檢測結果一出來，我就遞檔案上去。”